颜鸢眼皮一跳:“怎么了?爹和二哥还好吗?”
冬雪道:“暂时不清楚什么情况,只是说让您进殿!”
颜鸢意识到这个殿可能就是上朝的地方,当即也不敢耽搁,收拾了下后就跟着冬雪离开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颜鸢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颜俊。
此时的他,想杀颜鸢的恨意少,更多的都是伤心!
颜鸢心中也不好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后颜鸢跟着宫中的人,直接上了大殿之上。
颜鸢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侧都乌泱泱站了很多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大殿安静极了,一种庄严压抑的感觉瞬间就将颜鸢给包围了起来。
待她走进去后,众人也只敢微微侧头看了看她,而在最上面的,就是皇帝萧延。
颜鸢来到殿前,跪下磕头道:“臣女参见陛下!”
萧延不是第一次见颜鸢,此时却在仔细地打量着她,半晌后才道
“起来说话!”
“谢陛下!”
颜鸢站了起来,便是不回头也知道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颜鸢只觉得如芒在背,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
萧延道:“你可知朕为何召见你!”
颜鸢当即又跪下道:“臣女不知,但想来是与北凉王殿下有关!”
“不错,你原是北凉王妃,此次之事说来还与你有关,今日朝堂之上所议便是此事,所以朕把你也叫了来!”
颜鸢垂首道:“臣女定当知无不言!”
“朕且问你,当日你所交名单,是七王交给你的吗?”
颜鸢摇头道:“臣女不知什么名单!”
萧延乜了颜鸢一眼
“你不知?不是你亲手交到宫人手中的吗?”
颜鸢道:“臣女当日只是跟几位将领喝酒,喝多了些,确实有宫人来问名单之事,但是臣女不知,又因当日几位将领皆吃醉了,便不知晓什么名单,后来臣女起身时,从衣服当中掉了一张纸来,被宫人拣去后就说是名单,臣女未及细看,就被人拿走了。”
颜鸢说的真诚,倒是跟当日萧玄面对陛下时吻合上了。
萧延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所以,城中所传的那些事情,也都是谣言了?”
颜鸢又道:“臣女不知道城中传的是什么话,但臣女自知有罪,不该携军中将领在酒楼中吃酒。只因臣女年少之时,多蒙几位将领教导爱护,自嫁人后又一直病着,回去后偶见故人,这才邀请相聚。”
萧延冷哼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如此安静的朝堂之上,还是让人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萧延道;“可朕听说的是,你们吃酒高谈论阔朝堂之事,还隐喻和王府关系亲和,并无视皇权,只尊王府,这些你认不认?”
颜鸢咚的一声磕了下去,惶恐道:“陛下圣明,臣女不敢。臣女虽曾是王妃,但军中之事,向来不知,自病好后,王爷更是不许我踏出王府半步。和故人吃酒,谈的也都是少时有趣之事,绝无半点朝堂之事。
还望陛下明鉴!”
萧延眸色沉沉,忽然转了话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在王府的时候,萧玄对你十分不好是吗?”
颜鸢没有立即回话,反而垂着头,半晌都没有回答,直等的萧延快没耐心的时候她才开口道
“臣女痴傻多年,无法为王爷分担王府之责,王爷又多在军营,故而二人关系淡了些。”
萧延起身,在高堂之上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再对颜鸢咄咄逼问。
这时礼部尚书道:“陛下,王爷性子刚直,遇事不懂变通,但并无不臣之举,此次事情皆是市井谣传,引得陛下误会,陛下对王爷有兄长期望之心,难免爱之深责之切,这段时间王爷在天牢当中,定然已经想明白了这层!还望陛下宽容王爷这次!”
御史台跟着道:“颜家确有军纪涣散之责,但颜将军以领其责,还望陛下对王爷也能小惩大诫。”
“是啊,陛下,七王爷性情耿直,做事一向直来直去,断然不是那种阴险狡诈之人!”
见人开口,朝堂之上,纷纷开始小声附和。
颜展此时也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此事皆因小女而起,又是臣中将领胡来,臣愿领任何责罚,只希望不要因臣管教不严之失,引陛下兄弟不睦,那臣万死不能安心。”
萧延冷笑道:“你倒是连避嫌都不避了,如此轻松地就将意欲谋逆说成管教不严!”
颜展道:“臣自知心中磊落,无嫌在此,何必避嫌?陛下圣心明断,忠言可纳,臣相信陛下自有明断!”
萧延不悦道:“朕自有明断,你们却都有疑,朝堂之上,逼迫朕收回圣旨,这就是你们对朕的信任!”
此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跪倒
“臣只是不忍陛下受小人蒙蔽,失其手足,如今北荒蛮人骚扰边境,正是用人之际,流放北凉王爷之事,还望陛下三思!”
“臣等恳请陛下三思!”
朝堂大殿之上,一半以上的人都齐声喊着陛下三思,听得颜鸢心中一震。
萧延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坚持流放萧玄,但是如此被逼迫着撤回圣旨,又一定心有不甘,两难之处,难怪让他如此生气。
众人明着劝诫,实际逼宫。
原来做帝王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萧延在上面来回走着,下面跪了一片,整个大殿之上,连呼吸声都是努力放轻了,这就越显得萧延的脚步声很是响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延沉声道
“你们都起来吧,整日除了这个事情就没别的事情说了吗?”
众人噤若寒蝉。
萧延顿了顿,将目光放在了颜鸢的身上。
他道
“好,既然你们都希望朕放了七王,朕给你们这个机会。颜鸢!”
颜鸢道:“臣女在!”
萧延道:“事皆因你而起,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以王妃之身,代其受鞭笞之刑,朕收回圣旨,复其身份。二,萧玄不必流放削爵,你此后也无王妃之名!”
众人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给颜鸢这样的两个选择,显然第二个要比第一个好很多,但若是颜鸢还想有王妃的身份,那么第一个就要吃些苦头。
颜鸢听后却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