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此时又仿佛释然笑道:“颜鸢,便是利用,你也在用此招,来验证了我对你所说的话,可见在你心中,我的话不仅多少入了你的心,还让你动了心!”
萧玄像是看穿了颜鸢一般,温和一笑:“只要你动了,那些话,就不是笑话!”
颜鸢听此,藏在身体侧边的手,暗暗握紧了拳。
正如萧玄所说,他的话,颜鸢若非入了心,也不会想到这招来救冷秋。
毕竟若是一旦失败,柳然绝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来撬开她的嘴。
但是颜鸢却仍旧面色坦然,一种我自岿然,八风不动的淡定。
她侧目而笑,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是没办法,毕竟能让柳然感到威胁的只有这么个事,我入没入心,动不动心,都得试。王爷想多了!”
“是吗?”萧玄低头莞尔:“你既试了,便肯定信了三分,于我,足够了!”
这下颜鸢真的没话说了。
柳然站在另外一边,只能看到萧玄伟岸的背影,听到颜鸢说只有这个事能让她感到威胁的时候,她是很希翼萧玄能够回头看她一眼的。
让他知道,连颜鸢都知道,王爷在她心中是有多么的重要。
可是,萧玄却只想到那一丝一毫的相信,却全然没注意到他对柳然而言的重要性。没回头哪怕一个眼神给到将他视若生命的女子。
柳然眸色沉了下去,好似溺水之人渐渐落入深海之中,唯有那点光亮在眼前点点消失。
柳然长袖掩住的手,死死地掐进了自己的肉里,点点血迹顺着掌心滴落下来,却被柳然死死抓进手心之中。
一夜很快过去,次日府衙将三人提审到了堂上,自然还是密聊,甚至是一个不像公堂的公堂。
府衙在上方,萧玄、柳然和颜鸢分别坐在下面早已经备好的椅子上。
没有衙役敲着棍,没有围观的群众百姓,好似他们只是来府衙做客来的。
一个府尹一个师爷一个台账,组成了公堂。
府尹就差没点头哈腰给萧玄跪下了,堆着笑道
“王爷,今日提审主要就是两个事情,这第一个是最近的凌王府上发生的命案,凌王上奏,说其内弟在王爷离开后,突然暴毙身亡,而时间不过一炷香,王爷有重大嫌疑,还望王爷能够自证清白下!”
萧玄倒是很配合,颔首后,将那日的一迎行程都告知了府尹。
柳然肃然道:“大人,就算王爷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也不代表王爷就是杀害他的人,王爷好心到凌王府吊唁,凌王府却如此污蔑我们王爷,真是是非不分。”
府尹抬手虚虚地擦拭了下并不存在的汗,赔笑道:“是是是,夫人所言确实,我们衙门没有确切证据,肯定不会将此事就直接定性在王爷身上的。”
随即他看向旁边的台账问道:“都记清楚了吗?”
台账道:“都记清楚了,时间地点,一个没落!”
府尹笑了笑,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有第二件事情,就是除夕夜司命大人府邸出的命案,那个时间,正是丑时左右,凌王殿下说当日王爷提前离席出宫,就是那段时间,所以还得问下王爷当日那时去了哪里,可有见证人!”
这个问题一出,萧玄和柳然几乎同步地都看向了颜鸢这边。
除夕夜,萧玄来和颜鸢吃年夜饭,竟然是提前离了合宫宴来的。颜鸢心中腹诽,萧玄就为了跟自己吃顿饭?
那日大雪纷飞,颜鸢还记得萧玄一身雪色地推门而入的样子。
萧玄还没开口回答,柳然就先道
“除夕夜我能证明,王爷一直在我身边,并没有去哪里,回来后就睡了。”
府尹挠了挠头,更惶恐了。
师爷此时声音弱弱地提醒道:“夫人,您身为王爷侧妃,证词是做不得数的!”
柳然微怔,好似有些无奈,当即指着颜鸢道
“她如今和王爷没关系,证词算数吧?当日她亲眼见到了王爷,还一起守岁饮酒!”
显然原本柳然并不想说这茬的,所以既没说是合宫宴回来后,也没说是醉酒才睡的。
于是众人将目光都落在了颜鸢的身上,显然此时她成了最重要的一个证人了。
除夕夜,萧玄,确实是跟颜鸢在一起吃饭饮酒守岁迎新年。
但是跟他杀没杀人并没有关系,毕竟后来连颜鸢自己都不知道萧玄是什么时候走的,走了以后又是否真的就回了王府。
想到这里颜鸢低笑了一声。
柳然好似想到了昨天颜鸢干出来的那一处,当即威胁道
“颜鸢,这里是衙门,你所说的任何话都会被纪录在册,当日王爷有没有去,你们是不是在一起,想查总是有痕迹的!你注意你要说的话!”
颜鸢忽然脖子一缩,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府尹问道
“被威胁说的话,就算是假的,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府尹凄惨一笑。
柳然这句话,虽然看似是提醒,但也可以说是威胁。毕竟她是北凉王妃侧妃,有事关北凉王,如此一说,真假如何都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颜鸢话音一落,柳然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便是警告或者提醒,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柳然于是又道:“你实话实说便是!”
颜鸢身子往后一靠,缩的更厉害了,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众人,活像是被一群大人物威逼利诱的无辜小纯孩。。
这一句,岂不是更像威胁了?
柳然顿时脸气成了猪肝色,却不敢再开口了。
府尹安慰道:“颜姑娘放心地说,查证后便是有为难之处,也可理解!但还希望颜姑娘能够据实而禀!”
柳然听此话,顿时气的双眼冒火,狠狠瞪了府尹一眼。
那府尹把目光一抬,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颜鸢好似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心翼翼道:“那我可说实话了!”
“你说吧!”
颜鸢觑了一圈,很真诚地说道:“除夕夜,王爷确实是跟我在一起的。”
听此,柳然和萧玄似乎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府尹道:“当真?”
颜鸢颔首道:“但是他就是丑时左右离开的!”
这话一出,府尹差点没吐出一口陈年老血来,师爷的脚一滑,险些摔倒,台账更是落笔的手一抖,摔了一排的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