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来自己哥哥的惨死,想起了自己哥哥临死时,告诉自己让人引向他的方向。因为她痴傻,所以别人才会相信她。
而也正因为颜鸢的指向,所以才能保住当时痴傻没有逃跑能力的颜鸢。
自己的哥哥是为了保护自己,才甘愿让那群人给抓住的。
想到这里,颜鸢眼眶瞬间红了,自己这个大哥,在自己小时候就对自己宠爱异常,最后甚至为了她付出了生命。
若自己那个时候没有痴傻该多好!
颜鸢沉沉叹气,心中却又疑惑那群人为什么非要抓自己的哥哥,又为什么逼问自己哥哥两个孩子的下落。
当时两个孩子是不是就在周围,自己大哥故意将他们藏起来,然后自己来将敌人引开?
还有就是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朦胧间,颜鸢脑海中又闪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个姑娘的身影,举剑对自己说
“今日我们就来一场生死对决,谁输了,就自愿退出!”
为了谁,退出什么,颜鸢却很是模糊。
好像是自己刚跟萧玄订婚的那个时间。
再想到静宜郡主喜欢的人是谁,颜鸢推测出,很可能是退出萧玄的生活,为了萧玄的王妃之位。
但是静宜郡主又怎么能是颜鸢的对手呢?
颜鸢不敢想,是不是这次静宜郡主死了。
很多以前想不起起来,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都涌了上来,但是模模糊糊,零零散散,让颜鸢一点头绪都抓不到。
但是她明白,肯定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次日,府衙开庭重审。
还是原先的那些人,只不过这次岳瑶没来。
根据府衙的调查,事情其实非常简洁明了,颜鸢只要没有办法证明岳珩是要杀她,那么她承认杀了岳珩就是故意杀人。
因为岳父是御史台言官,不让颜鸢偿命,肯定会联合很多言官到陛下面前。
但是让颜鸢偿命,又何尝容易?
今日可是颜家北凉王府都来了!
审了又审,双方仍旧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吵的不可开交
直到柳然的出现,带来了太后的懿旨。
太后的意思就是颜鸢无法自证,就得为岳珩偿命!
萧玄当即拍案而起,怒瞪着柳然,憋着气问道:“太后是怎么知道的?”
柳然一脸无辜,挺着个大肚子,:“太后召我进宫,闲聊时,就说了出来,本来以为太后不会插手,没想到会下懿旨,我不是有意的,还望王爷息怒!”
柳然一脸的楚楚可怜,有有孕在身,万般无奈都好似写在了脸上,让人就是想生气都拿她没办法!
颜鸢则横了柳然一眼,冷笑道:“看样子,你还是很不放心我嘛!”
柳然装傻:“不懂颜姑娘是什么意思,还是顾好自己吧,岳珩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你杀了朝臣之子,偿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有了这道懿旨,府尹便好办事了,连颜家都不能说什么了。
颜松急的跳脚:“小鸢是被冤枉的,不能就这样定罪,这是污蔑!”
岳母嚎叫道:“那我们小珩呢?他就该死吗?”
颜松反呛道:“是你儿子先害小鸢的,他罪有应得,况且小鸢也说了,是他自己掉下悬崖摔死的,不是小鸢推下去的。”
“反正就是她害死的!”
府尹拿着惊堂木,迟迟没敢拍下去,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后,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太后懿旨,心知谁是真正不能惹的人,咬了咬牙,当即就要敲下去。
萧玄遽然而起,怒喝道:“谁敢!”
吓得府尹的惊堂木生生停在了半空,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柳然此时柔声劝道:“王爷,我知道你相信颜姑娘,可这律法无情,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除非她提供出证据来,否则王爷难道要违逆太后的意思吗?”
柳然一记软刀子扎在萧玄的身上,自己却坦坦荡荡,丝毫不惧。
萧玄怒瞪了许久都没开口。
府尹乘着这个机会,正准备将落了一半的惊堂木给敲下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
“且慢!”
众人皆回身望去,只见岳瑶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出现在了府衙的门边。
她们就站在光明之中,温暖和煦的光撒在母子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颜俊和颜希看到颜鸢,急忙冲进来抱着颜鸢,朗声道
“姑姑,姑姑,你没事吧?”
颜鸢被两个孩子扑了一个满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宽慰道:“姑姑没事!”
颜俊小大人一般地对府尹道:“我们可以作证,姑姑是无辜的,是舅舅想害死我们,姑姑为了救我们打伤了舅舅,舅舅自己摔下去的。
姑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杀舅舅,反而是舅舅想杀我们,还想卖了小希,府尹大人,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姑姑是无辜的,还把我们救了下来!求求你放了姑姑!”
颜希也道:“舅舅要把我推下悬崖,是姑姑救了我!姑姑还让我们不放弃,坚持下去。我很害怕,姑姑还安慰我。你们不要杀姑姑好不好?”
两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衙门中,将所有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颜老夫人热泪盈眶,颜修目光担忧地看向岳瑶,颜松激动的一脸喜悦。
柳然面目阴沉,萧玄松了口气
岳家二老彷徨了一瞬间后,一个怒视颜鸢,一个怒视岳瑶。
而岳瑶却缓缓跪了下来,朝着自己的爹娘深深磕了下去。
岳母犹自不甘心地去抓颜俊和颜希,却没抓到,被颜鸢护在了身后。
她指着怒骂道:“混蛋东西,他们两个是颜鸢的侄子,是她的家人,证词做不得数!况且两个小孩子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胡说八道!”
岳瑶此时缓缓抬头,声音清幽却掷地有声:“我也愿为颜鸢作证!”
此话一出,最终结果算是定下来了。
颜鸢看向岳瑶,她瘦小身形,满身萧条,却又异常坚定,不屈不挠。
岳母气的简直要撕了岳瑶,破口大骂道
“死了丈夫的贱人,你竟然敢忤逆父母,吃里扒外,我们岳家从此后,没有你这个女儿。”
岳瑶一声不吭,只是泪珠儿却一直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