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来到女人的房子,轻轻将房间门给打开了,里面仍旧是灰扑扑的,丝毫没有被打扫过的痕迹,仅有进来的痕迹还是上次颜鸢他们进来时候留下来的,但此时也早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只不过比别的地方稍微浅一点。
显然那个女人一直都睡在马厩当中,根本就没有进来过。
冬雪蹙眉地用手扇了扇,疑惑地说道:“明明有好好的房子不住,好好的床不睡,非要跑到外面去,真是奇怪。”
颜鸢则知道,她这是心中有执念,记忆更多的停留在了失去儿子的那年,虽然并没有任何意义,可睡在马厩当中一定比睡在房间当中心更安。
她用自虐的方式来赎丢失儿子的罪,希望能有这个方法赎罪,早晚有一天,上天垂怜,能再次看到自己的儿子。
但是显然她是等不到了。
颜鸢来到她的床边,大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想到上次女人从床里面拿出了那箱银子,颜鸢将床边的灰掸了掸后踩了上去,蹲在床上,往里面看去。
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冬雪站在床边问道:“小姐,你在找什么?”
“找线索!”
“是上次那个银子吗?”
颜鸢摇了摇头,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奴婢来吧,都是灰!”
“算了,我都已经上来了,你就别来惹灰了!”
颜鸢说着,伸出手在墙壁上敲了敲,果然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显然是个空的位置,颜鸢仔细看了一眼旁边,有个小小落手的地方,颜鸢伸出手去抠,忽然一个墙壁翘了起来,颜鸢伸出手将其掀开,发现了上次的那个盒子。
颜鸢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将盒子拿出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上面蚊帐上都灰,稍微碰一下都呛人,颜鸢可不想在上面弄出一头的灰来。
下来后,冬雪用自己的手帕简单擦了擦桌子,没把桌子擦干净,自己的手帕则已经变的黢黑,无奈只能扔了。
颜鸢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将盒子打开。
仍旧是闪眼的银条,新的就跟刚从钱庄当中拿出来的一样,并没有任何异样。
颜鸢知道,那女子肯定不是慷慨地将自己的银子送给自己,那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颜鸢将银条一根一根地从里面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但是银条都拿尽了,也没发现除了银条以外的东西。
冬雪唏嘘道:“还真是不少!”
颜鸢则蹙了蹙眉头,这里面没有,难道还在床上,可是会在哪里呢?
虽然颜鸢很想知道真相,但是床上的灰实在太重了,颜鸢上次一次就不想上去第二次了,但奈何她说了在床上,那么肯定就是在床上,只是在床上的哪里,只能让颜鸢自己一个个的找。
颜鸢犹豫了片刻后,准备再次上去。
冬雪却点了点盒子底部,惊奇道:“小姐,下面是空心的!”
颜鸢回眸,将盒子捧了起来,看了看厚度,果然发现有个夹层,不过底下的夹层开关是在下面,颜鸢用指甲一挑,盒子底部就开了。
主仆二人看去,发现里面竟然平躺着一枚白玉簪,雪白莹润,羊脂润泽。
冬雪有些咂舌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疯疯癫癫,家中藏着一盒银条,还有这么好的一枚簪子?”
颜鸢不语,她也不知道。
她将簪子拿了起来,突然发现在簪子的尾端有个隐隐约约的“颜”字!
颜鸢心中一跳,忽然看向冬雪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个簪子有点眼熟?”
冬雪却认真盯着看了看,忽然双目圆睁,指着簪子哑声道
“二......二少爷有一根,但好像不是白玉的,是青玉的,但是造型一样,我看二夫人戴过!”
颜鸢蹙眉道:“我前两日看到大嫂也戴着一根,样子和这个很像,不过是墨玉的!”
冬雪神情稍缓,似乎是被吓的不轻。
“想来这种簪子都是一样的造型,就是 颜色不一样罢了!”
颜鸢却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只是巧合地买了同款簪子,不应该刻有颜家的姓。颜鸢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结果。
不动声色地将簪子给收了起来,对冬雪道:“把这些银条都带走吧,一会你安排人将她安葬了,其余的等找到她的儿子,我们再给他!”
“好!”
冬雪动作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主仆二人离开了如此偏僻的巷子。
回到颜家以后,颜鸢感觉自己身上皆是血污和灰尘,赶忙让红袖给安排了洗澡的水,将自己彻底地给清洗干净后,去了自己娘的房间中。
颜老夫人正在逗着鸟儿,看到颜鸢进来,将食盒放下,笑拉着颜鸢的手问道
“怎么了?”
颜鸢斜坐在椅子上,将那根白玉簪拿了出来,问道:“娘,你认得这根簪子吗?”
颜老夫人从颜鸢的手中将簪子接了过去,左右看了看,笑道:“这不是你四哥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中?”
那个女人果然是跟自己的四哥是有关系的,这一点颜鸢已经猜到,并没有多奇怪。
于是又问道:“这根簪子我怎么看大嫂二嫂好像都有,只是颜色不一样!”
颜老夫人笑道:“娘也有一根呢!”
说着颜老夫人从头上拔下来一根木质的簪子,造型跟那根白玉簪果真是一模一样,颜鸢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颜老夫人道:“这根楠竹簪子,是你爹年少时向我家求亲的时候送给娘的,你大哥看了 以后,觉得好看,便用玉打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给岳瑶。
后来你大哥觉得这簪子寓意好,便又打了四根,送给了四个弟弟,让他们以后送给自己的妻子,也算是我们颜家的一种传承。
为了区分,你大哥用不同颜色的玉石打的,你大嫂的是墨玉,老二是青玉、老三是翡翠、老四是白玉、松儿的是天水碧玛瑙。一人一根!”
颜鸢目光怔仲,心中愀然,那个疯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四嫂?
但是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四哥也一直都是单身的状态。
颜鸢小心问道:“四哥成过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