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利益最大化
身在另外一个包厢的安格斯此刻还在同前辈们喝酒，手下摇动着骰子，表情散漫，丝毫不知道另外一边的伴侣已经替自己输了两个亿。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对面的是他的某位长辈，端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抽烟，时不时的瞧他一眼，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太久。安格斯终于在连续摇骰子3次6个点之后停下去看他，“叔叔，你已经看了我很多次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只是感到好奇，你居然会带伴侣到这里来。”
安格斯平静开口：“他是我的伴侣，参加这种聚会不是理所当然吗？”
中年雌虫笑了笑，“你带他参加了这个聚会，不是等同于告诉我们，他可以行使你安格斯的任何权利吗？之后，无论他在哪里，都只会收到优待。”
安格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他既然娶了我，我的一切资源、身份、地位，当然都可以使用。”
虽然军部聚会有很多，但像这种必须上将职位及其家属才能参与的聚会可不多，都是帝国身份最高等的那一类。
如果之前还在观望要不要追求萨勒月的雌性，恐怕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当安格斯情敌的准备。这意味着，他真正的承认了萨勒月的身份。
长辈看着安格斯平静的面庞，忽然觉得有些可惜，这意味他对自己的伴侣是真的上心了。
雌虫忍不住发问：“如果我没有记错，萨勒月现在还没有雌侍。”
“对。”
雌虫说：“从律法上来说，他只有你一位伴侣。”
安格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婚事不着急，他再过半个月才满23岁，根据帝国律法，他可以25岁之后再娶，目前的罚金只是一笔小数字罢了。”
雌虫听到这里，忽然就笑出声了，“安格斯，你有必要看得这么严吗？再等两年？你随随便便一次出征都差不多两年，最少也要半个月，你能保证时时刻刻的保证雄性的安全吗？安格斯，你似乎忘了，你是军雌。”
军雌，随时待命奔赴战场的勇士。那么在这奔赴战场的决杀之中，他的伴侣只能孤独的在家等待，不说空虚寂寞的深夜无虫相伴，就是作为一只高级雄性本身就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安格斯迟疑了片刻，才说，“我可以请保镖保证他的安全。”
雌虫嗤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也会产生这种天真的想法，保镖哪里有伴侣这种利益共同体更加安全？”
安格斯当然知道这是事实，可现在不能催促萨勒月，对方太多荒诞的念头更让他头疼。
安格斯：“不着急，过两年他自己会娶雌侍，现在我们关系亲着呢。”
长辈看他的眼神忽然奇怪，“安格斯，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想法？作为过来虫，我必须劝劝你，既然他迟早要娶雌侍，就应该早做安排，否则到时候得不偿失。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相爱，可是以后呢？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是这个心思吗？爱情是最容易变化的东西，也是最虚假的东西。”
安格斯目光一顿，扔下手中的骰盒，周围几虫见此也忍不住笑，某只雌虫说：“安格斯，看来你对雄性的掌控不是很强啊？”
“想当初，我也是和雄主的关系非常好，后来还不是因为去了战场，一回来我的位置就被取代了。哎，悔不当初啊，我当初要是听劝，找几只听话的雌性把他困在家里，现在也不会两地分居。”
安格斯垂眸：“我会考虑的。”
雌虫摇摇头，“安格斯，光是考虑还不行，还得这么去做。我知道你现在年轻，正是沉迷情爱的时候，可你能保证雄虫不会在这两年腻味或者变心吗？当然，就算雄性没有这种心思，外面想挖墙角的多了去了，光是我知道的就不少于五个，你能保证雄虫不会被蛊惑吗？而且，安格斯，你是军雌，你可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守候在雄虫身边？你怎么满足伴侣不在时候又空虚的雄性？假如他能忍耐，可是想爬床的雌性会允许他拒绝吗？你知道的，那群饥渴的雌性里面总有几只是不怕死的，雄虫需要伴侣的随时照顾和保护。”
主星惦记萨勒月雄虫确实不少，这也确实是个隐患。安格斯已经知道这个长辈打的什么主意，他微微蹙眉：“所以，叔叔想让我做安排，让他迎娶格雷西？”
“不，不只是格雷西，你知道的，安格尔也非常喜欢他。”
安格斯瞬间冷了目光，这次他连称呼都没有，“你还真是贪心啊。”
雌虫迎上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长辈干扰晚辈私生活的越矩之意，仍旧保持和蔼的笑容：“让他迎娶波特家族子弟，能够保证你和雌侍在统一战线，而你也能对雄虫有足够的掌控能力。如果将来让他迎娶其他家族子弟，像凯撒或者罗兰这种嫡系子弟，你的生育优先繁衍权将会迎来挑战。趁现在，你还能掌控他，赶紧让他的雌侍掌控在你手里，这样你不在的时候也能保证你的利益。”
雌虫话语非常平静，似乎是在循循善诱：“只有波特家族的子弟是你能够完全掌控的，就算其他家族子弟能被你压下去，可是你能保证雄虫不会偏向于他们吗？你们现在结婚时间还不长，还有新鲜感，等过个十年八年，你还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吗？我们雌性为什么需要伴侣？第一是为了基因的延续，是激素本质的控制，更是繁衍后代的欲望。第二就是为了压制发情期，让自己能够安心发展事业。如果这两点都不能基本满足，那么这伴侣有和无又有什么区别？”
安格斯彻底冷眼，“阁下，请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毕竟是安格尔的雌父，你当然要为他考虑。”
“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赌桌旁的几只雌性本来抱着看戏的心思，这个时候也有虫忍不住加入了，一只挂着大将勋章的雌虫搭在安格斯肩膀上，也开始劝导：
“安格斯，你确实应该应该考虑萨勒月的婚事了，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舍得分享伴侣，可这是迟早的事，这边我们也能妥协，你让萨勒月先同格雷西订婚，等过两年再搬过去也行。”
阿尔瓦阁下也算是他的长辈，无论是从军衔还是血缘上都有一种压迫感，然而安格斯只是抬手打开肩膀上搭着那只手，一一扫视房间里的各位，然后嗤笑了一声：
“我说怎么今天这么多长辈要和我一起打牌，原来都是说客，劝我让出自己的利益罢了。”
这时候另一位雌虫走过来，他坐在沙发上，吐了一口烟圈，然后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从容：
“各位，说话就不要这么冠冕堂皇了，还是让我来说吧。”
他说完这句，大家都沉默了。此刻安格斯冷着目光看他，犹如一位雌狮在争夺领地那样，顾忌的同时又凶狠：
“叔叔，你请说。”仿佛对方的言谈让他不满意，他就能冲上去咬死他。
这位雌虫轻轻抬手，其他雌虫就已经渐渐走到了他身后，这个赌桌上，安格斯居然变了孤立无援的那一方。
雌虫依旧保持着绅士的笑容，他先抛出话题：“从一雄多雌的制度上来说，为了虫族的繁衍与大多数雌性利益，这是无法控制的律法。而我们家族目前为止，只有7位高级雄性，所以家族的大部分子弟只能外嫁。而你作为波特家族子弟，有必要为家族子弟考虑。”
安格斯皱眉：“那我的利益呢？”
“你的伴侣利益被分走是迟早的事，与其让给他其他虫，还不如让给波特家族子弟。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可是安格斯，如果不是我让位，你恐怕无法成为第七军的统帅吧？既然我们能让你上位，也能让你退位。”
安格斯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在坐的每一位，这一刻忽然明白了阿德曼，忽然明白了当年哪怕作为公爵也无法改变的命运。他没来由第一次觉得好笑又可悲，然后讥讽：
“各位叔叔真是好谋划。”
在虫族的文化中，叔叔并不是叔叔的意思，他和‘阁下’这种称呼一样笼统，泛指所有长辈的尊称。
“当年我雌父坐在公爵的位置上，你们也是这样胁迫的吧？为了将一只雄虫完全控制在波特家族，你们应该也用了不少手段吧？可是你们似乎忘了，我不是阿德曼，他也不是莱茵。”
雌虫摇了摇头，“安格斯，当年莱茵阁下是被雷曼家族送过来抵债的，所以他签署了加入波特家族的协议书，我们才能完全掌控他的婚约。可是萨勒月不一样，他没有签约加入波特家族的协议书仍然享受你所带来的权利，这不公平。仅仅是迎娶你就能受波特家族庇佑，这未免也太好了。”
安格斯已经明白今天这个包厢里所有长辈的都是抱着怎样的心思，除了利益关系之外，他们都在替自己的后辈争取。
安格斯说：“我说了，这件事过两年再说，我目前不会干涉他的婚约自由权。”
看似是妥协，但并没有让步。
雌虫目光渐冷，见此也不再温和：“安格斯，请您为家族子弟考虑，波特家族真的很需要一位A+级雄性。”
雄性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资源，而高级雄性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其实萨勒月应该庆幸，如果当年他不是迎娶安格斯，那么他的伴侣位置早就被其他家族子弟瓜分殆尽，说不定只能困在某个地方做繁衍工具。
这是虫族社会中雄性可悲的命运，更是畸形社会的大众化现象，没有任何虫能够逃离。而大多数虫都选择了妥协和接受。
安格斯捏碎手中的杯子，顷刻间气温骤降，空气中冷意弥漫着，几朵霜花从他眼前落下，阴影下忽明忽暗的神色，也没掩饰住他的狠辣：
“既然是各位叔叔的意思，我又会怎么拒绝？既然都扯到家族利益上了，那么也请各位叔叔把自己的伴侣让出来吧，就算年纪大些也没关系，你们已经过了繁衍后代的最佳年纪了，可是安格尔他们还很年轻，所以，请大家也献出自己的伴侣吧。”
雌虫毫不犹豫，而他身后那些虫却变了脸色：“这当然可以。”
安格斯唇角翘起，“既然各位长辈已经献出了雄虫，那么我想家族目前是不缺雄虫了。既然这样，那么我想伴侣的婚约延迟两年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安格斯！”
“这不是商量！”安格斯冷声说话，“各位都似乎高估我了，目前我并没有彻底掌控伴侣，现在逼婚才是让我陷入两难境地。”
雌虫将信将疑，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安格斯：“雄虫现在不听你的？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安格斯冷着脸：“这是我的私事。不过今天各位叔叔关心我的事，我会记住的，我也想告诉各位长辈一句话，亲戚很多，死几位也不影响我的地位，不过伴侣只有一位，做事之前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那位雌虫仍旧笑着，顿了片刻才说：“安格斯，我们愿意再等两年。但作为长辈，还是要提醒你，雄虫身边仅有一位伴侣是不够保证安全的，而你作为雌君，应该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波特家族子弟，无疑是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