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
刚见面坐下，陆夜明点了点头。
“陆总还是这么不喜欢寒暄……中国人不是很在意礼仪的吗？”
陆夜明冷漠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意
“乔总虽是中美混血，不过从小生长在国外，对中国人的礼仪也这么了解？这是怪我失礼了？”
上次的一拳，还让乔莫司记忆犹新，此刻也没什么好脸色。
“岂敢？我父亲虽是美国人，不过我也从小学习中文，了解中国文化。”
“乔总不必过责，我的礼仪，就是我的诚意。”
一杯酒递上后，陆夜明直接将一份资料递到了乔莫司面前。
“这是？”
乔莫司有些疑惑，毕竟两家虽说不是正经的竞争关系，但是芝霖对新美的商业战争，可是他们先出手的，如今陆夜明邀约，本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意料之外的是，两人见面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儿剑拔弩张，陆夜明甚至还有几分淡然自若，丝毫没有慌乱保盛目前的状况。
“先看看再说。”
陆夜明喝了一口酒，动作姿态都优雅至极，乔莫司在陆夜明的注视下，翻了两下资料一脸震惊。
“陆夜明，这是什么意思？我倒有些不明白了，你要芝霖把技术转让一部分给创赢？”
“我从来就不想跟芝霖竞争，包括保盛都属于被动反击，你也知道你抢过去的项目基本没有什么收益可言，如此大张旗鼓的竞争，到最后基本没有收益，只不过是浪费人力物力，说起来，还是亏本的吧？你不过是想着，超越保盛短期内不可能，所以先重金让保盛降低体量，再靠老客户和体量带动新的有利润的产品。”
乔莫司再抬头，盯着陆夜明的目光不善了起来，他不确定陆夜明的打算，莫不是想联合保盛，将芝霖一举踢回祖国？
陆夜明潇洒的摆了摆手
“不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刚刚就说了，保盛乃至新美，都没有想继续和芝霖斗下去的意思。”
乔莫司嗤笑一声
“不斗下去，难道你还想合作吗？你我都知道，二者终有一战，不是吗？”
陆夜明勾唇一笑，不急不缓的说
“为什么不呢？依我看，倒是未必需要一战。”
乔莫司眼神微闪，这条路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路，没有哪个商人会不在乎利益，跟对手主动合作，眼中有些疑惑不解。
“乔总，芝霖的技术虽然厉害，但是保盛在中国和新美的根基雄厚，分公司众多，我们虽然技术不是最顶尖，但是大众对性价比的接受度很好，就算你有edward的支持，用价格战抢走了部分市场，用这种手段达成你想芝霖超越保盛的目的，可是没赚到钱，那些股东和董事，真的会放过你吗？不过是让曾经的剧情再演一便罢了。如此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就算达成你的目的让丹尼尔回归董事身份，也终究无法解决那些老古董。”
乔莫司思忖片刻，还是不相信陆夜明是真心合作。
“陆总玩笑了，商场如战场，本就是你死我活，我虽是新人，也不至于这点道理都不懂！你想要我用芝霖的部分技术换取合作，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
“乔总不太仔细啊……看看最后一页。”
乔莫司面色怀疑的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文件，眼神逐渐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陆夜明的眼神多了一分怀疑，脑子里盘算了片刻，更加讶异
“保盛三年内的四成利润……分给芝霖？这个价格，可是超出这部分技术价值的三倍不止了！”
“这是我的诚意，相信乔总知道如何选择。”
一点点的技术转让，居然划分后续三年所有收益的四成给芝霖？三年时间，足够芝霖站稳脚跟了。
而且就算是满打满算的价格，最多也就是两成罢了，他居然直接签四成？
乔莫司有些不可置信的审视着陆夜明，怀疑的意味愈发明显。
“芝霖的技术就算是世界领先，但你只是合作这么点内容，转让这一小部分技术，就用四成利润来换，陆总这么做，不仅是想保全保盛……还想保住中国所有的环保科技公司，同时突破创赢的研发瓶颈，是吧？”
陆夜明淡然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
“我一直觉得，良性竞争是一种好事，并不需要你死我活，商人逐利，却不能失了家国情怀，否则这个企业，永远做不大。而且乔总，你有没有想清楚，你究竟是想要芝霖搞垮保盛……还是达成你的目的，超越保盛？这两条路，可是不一样的。”
一语中的，乔莫司不禁眯眼打量着陆夜明，他知道，短期让芝霖达到保盛的体量，根本不可能，只有让保盛的销售和利润下滑这一条路可以走，所以才出此下策打价格战。
眼下陆夜明给出的合约，几乎利润全在自己这边，创赢的研发碰到瓶颈他是知道的，不过只用这么一小部分的技术交换这么大的利益，怎么看都是芝霖大赚，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看来这个陆夜明，已经把自己调查清楚了。
“你都知道了？”
陆夜明靠在凳子上带着胸有成竹的浅笑，以往冷冽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知道，这份合约，乔莫司确实无法拒绝，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很意外吗？四成利润给芝霖，加上芝霖本身的技术优势，不出一年，芝霖的利润必将超越保盛，而且是漂亮的超越，而非像目前这般亏损的打价格战。只有这样，那些董事才会真的从心底里认可你，省去日后在Raymond的争斗，届时，你荣耀回归，edward就可以名正言顺重用你和丹尼尔，还可以让他如愿顺势提拔一批新人，把那帮老东西慢慢赶出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竟然肯放弃保盛的利益，跟芝霖合作？我不相信，陆总竟还有这样的胸襟。”
乔莫司的震惊更浓了，眼里带着深深的怀疑，商场对手，竟然如此魄力的主动来合作，而且不止为了他自己，这种做法实在让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