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吃着饭食,刘演却是味同嚼蜡,勉强吃下几口,就是再也吃不下去。
宛城的坚固,超过他的预料。
连续强攻一个月,宛城还是坚如磐石;得知周军南下,攻击力度越发强横。可照这个样子,再继续攻击一个月,也未必能攻克宛城。可周军会留给他一个月吗?
不会!
根本不会!
正所谓兵贵神速,若他是周军将领,将舍弃昆阳,率领大军,直驱宛城之下。那时绿林军,只能撤退而去。周军若是追击,绿林军必然损失惨重。唯一幸运的是,此刻周军主力被拖在昆阳城。
可昆阳城,并非是险要之地,强攻之下,不出十天,城池必然陷落。
“太过盲信前世记忆了!”刘演自责道。重生而来,前世的记忆,是他最大的优势,靠着前世的记忆,一次次化险为夷,可也让他有些盲信前世记忆。
如今,进退两难。
或者说,三弟刘秀说得对,此刻跑路才上策,打宛城之战,昆阳之战,就是最大的失误。
“前世是如何打下宛城的,如何击退周军的?”
刘演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当中。
…………
次日醒来,攻城战依旧。
王匡却道:“有一部周军,进攻棘阳、新野等地,那里局势不稳,我要前去救援!”
刘演无语了,这是要跑路呀,可还是问答:“大司徒,当如何!”
王匡道:“我将率领五万大军,前去救援;将军三万大军,继续攻击宛城。连续攻城两个月,导致昆阳防卫空虚,昆阳必破!”
刘演道:“愿遵从将军!”
刘演已经懒得去争吵,懒得去说什么,似乎与王匡说得多了,就会智商下降。
下午的时刻,王匡率领五万兵马,撤离宛城,跑路去了。城外只剩下舂陵军三万,而宛城守军也是有三万,在兵力上已经不再占据优势。接下来,攻克宛城,没有一丝希望。
“王匡太聪明了,让王凤守着昆阳,让我困顿在南阳城下,借刀杀人,除掉我们这两伙人,而他趁机独揽大权,趁机逃离而去,不可谓不高明!”刘演思索道:“可惜,无法攻克宛城,又是能逃到那里去!”
唯一胜算,就是攻克宛城!
若是宛城不克,即便是逃到山岭里,也没有多大生机。可能不需要朝廷出手,就是某些小弟上前,砍下了他们的脑袋,送给王邑。
此战,只有生死,没有胜败。
输掉了,就是死亡。
“叫战!”刘演淡淡道:“宛城守军当有信心,出城一战!”
战鼓隆隆!
三万大军摆开阵型,不断邀战。
宛城太守严和道:“贼军退去,城下贼军不足三万,若是出击,必能击溃!”
“不可!”银甲将军淡淡道:“大司空已率军到昆阳,不日昆阳陷落,那时兵临宛城,合兵一处,方可破贼!”
严和道:“贼寇丧胆,逃离而去,当派兵追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银甲将军继续劝说几句,严和固执已建,率领两万兵马,顺着打开的城门,冲杀了过来。刘演笑了,挥动令旗,军队缓缓变化着,化为了锥形,等待着敌军进攻。
杀!
严和实力不弱,乃是武圣修为,驾驭着两万兵马攻杀而来,整齐划一,无尽萧杀中,冲杀向舂陵军。
轰轰轰!
好似洪流碰撞在一起,兵器碰撞着,刀剑交锋着,一个个士卒倒下,一个个士卒冲杀在前,彼此搅和在一起,不断撞击着。
“霸王枪法!”
刘演长枪一抖,浑身的肌肉颤抖,化为万斤大力;经脉中真气奔腾着,如『潮』水一般汇聚在长枪之上,绽放出青『色』的枪芒,大约是一丈之长,可快速收敛着,浓缩着,凝聚在长枪上,顿时长枪上一道道青『色』的火焰在升腾。
战之神意爆发而出,加持在长枪上,原本好似死物的长枪,似乎有了灵魂,有了生命,发出一道清脆的龙『吟』。
长枪之上,花纹闪动着,浮动在长枪四周,引动着天地之力,加持在长枪上,长枪变得更加威武神奇,似乎要化为一把天刑之兵,执掌众生的刑罚,万物的律法。
长枪甩动着,空气撕裂声传来,长枪爆鸣声,好似蛟龙从天而降,虚空变得压抑起来,萧杀之气压迫向了四周,还未交锋,可四周士卒却感到了一丝窒息之感。
不由自主的,退后到了百步之外。
这样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参合的!
“破风八斩!”
严和长刀闪动,刀光如雪,长刀所到之处,刀气化为了风刃,席卷而来,风刃不断汇聚着,劈杀向了刘演,展现出不逊『色』于刘演的强大实力。
叮叮当当!
长刀与长枪交锋着,一个追求极致的快,一个追求着霸道,瞬息交锋在一起,瞬息错开。
没有张扬的刀气,没有炫耀的『色』彩,力量内敛到极致,变得朴实无华,平淡如凡人。每一招都是力大势沉,每一招都是速度极快,战斗的惊险异常,瞬息见生死,刹那决阴阳。
“你终究不如我!”
交锋几十招招后,渐渐取得了一丝优势,胜利的天平在扭转着,严和冷冷道。他是武圣后期,而刘演境仅仅武圣中期,激战到了这个份上,也可以了。
“死得是你!”
刘演冷笑道,催动着战之神意,顿时与后方的军阵气息连接,彼此不分,融合归一。三万士卒的气息,加持在了他身上,好似涌动的火焰,一丝丝力量加持在他身上。
顿时,身上的气息不断提升着,武圣后期,武圣巅峰。
武圣巅峰的时刻,狂暴的真气在身躯『乱』窜着,顿时刘演有爆炸的感觉,似乎身躯要被撕裂开来。
借助着军阵之力,刘演在力量上,达到了武圣巅峰,可在速度上,在敏捷上,神魂强度上,身体强度上,还是在武圣中期。
诸多皆是短板,唯有一个长板。
刷!
“霸王枪术,横扫千军!”
刘演一招横扫而来,霸气绝伦。
“不好!”
严和感觉到危险,快速躲闪着,可终究还是被长枪扫中了,长枪破碎了真气防御,破碎了战甲防御,砸在了严和身上。
砰!
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严和五脏碎裂,化为一团肉泥,已然毙命。
随后,身上力量快速消退着,又是化为武圣中期,身躯还微微发虚,可还是一挥长枪道:“杀!”
顿时,舂陵军追杀而来,宛城守军不敌,两万大军尽数覆灭。
次日,鼓声再次响动,三万舂陵军整顿齐备,一个个扛着云梯,再次攻击向宛城,喊杀不断。昨天大战,宛城主力两万被歼灭,只剩下不足一万残军,还困守在宛城。
此战必胜!
无尽自信中,舂陵军围攻而上。
第一天,失败了!
第二天,失败了!
第三天,失败了!
连续大战三天,损兵折将无数,可宛城依旧是坚固,牢不可怕。
在宛城城墙上,一员银甲将军,不断巡视着,本来是乌合之众,却硬生生综合起来,乌合之众还是乌合之众,却抗住了舂陵军三天的攻击,坚如磐石。
“宛城,守军将领是谁?”刘演问道。
一个投降将领道:“宛城,岑彭!”
“他有何来历!”刘演问答。
投降将领道:“岑彭有名将之才,才略堪比高祖之夏侯婴。严太守,要出兵;可岑彭说不可。果然严太守兵败身亡!”
“岑彭不负名将之才!”
刘演说道。
“也不知昆阳如何了!”
不由想到昆阳,想到了弟弟刘秀。
正在合围昆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忽然,刘演有心悸之感,心绪不宁,武者称之为心血来『潮』……难道,三弟有危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