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我也要返回宗门了。”
白青璇见周倚桥没有异议,立即起身,准备离去。
“前辈不留几日,随晚辈在荒骨原中参观一二?”
周倚桥赶紧站起身来客气问询。
可他话音刚落,便听白青璇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本道君一个念头便能浏览方圆百里的每一件物品,哪需要你的介绍。”
她用眼角余光扫视了周倚桥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然后身形闪烁,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白青璇离去,整个宴席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贺师妹,我要前往宗门,将这枚玉简上交,不知道你是要一同前往,还是先行让刘云带你返回万骨山挑选洞府?”
周倚桥干咳了一声,主动岔开话题,试探性地朝贺云溪问道。
谁料,贺云溪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径自摇头道。
“你且自便,我要先回万骨山闭关。”
说罢,她便直接转身迈步离开,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见贺云溪走的如此干脆,一旁的刘云却是有些犯难了。
他没有立即跟上脚步,而是转头看向周倚桥,等待自家主人的吩咐。
周倚桥注视着贺云溪离开坊主府,启动府中的禁制后,才对着刘云开口。
“既然她要先行返回万骨山,你就带她先去挑选洞府。”
“将她安排妥当之后,告诉楚天行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除此之外,你再去求见四师兄,告诉他骸骨宝丹的事情,让四师兄在我前往宗门的时间里,多多留意贺云溪的举动。”
洋洋洒洒的嘱咐了许多内容后,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疏漏之后,周倚桥才终于挥袖示意,让刘云送贺云溪返回万骨山。
等贺云溪和刘云离去之后,周倚桥这才重新坐下,拿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继续思索着之后的打算。
......
半月之后,幽冥魔宗。
周倚桥盘膝端坐在一座清幽宽敞的静室当中,默默调息吐纳,等待这拓跋宗主与魔宗长老们的召见。
三日前他抵达幽冥魔宗后,第一时间便请求面见拓跋宗主。
得益于他如今在幽冥魔域中的名声、以及执剑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没有发生狗血的阻拦,他便将有关蛮族可能入侵的消息上报给了拓跋宗主。
因为事关重大,宗主为此还召回了所有仍在幽冥魔宗的宗门长老。
而近日,便是周倚桥向众位长老汇报的日子。
“咚咚咚。”
静室之外,突然响起了阵阵叩击木门的声音。
周倚桥缓缓睁开双眼,收敛了全身的气势。
他淡漠的瞥了木门处一眼,轻声低语。
“进来。”
很快,房门被推开。
穿着黑色劲衣,腰挎长刀的年轻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男子眉目精致俊秀,五官轮廓柔和,只是神态间略显冰冷,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见到来者是他,周倚桥顿时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缓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
“见过云海师兄!”
来人正是周倚桥这些天认识的师兄,拓跋宗主的同宗亲传弟子,拓拔云海。
拓拔云海点点头,冰冷的神情略微一松。
“各位长老已经抵达宗门大殿,正在商讨蛮族入侵的具体事宜,你随我来吧。”
言毕,拓拔云海便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周倚桥则是沉稳地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宗门大殿行去。
......
片刻后,两人来到宗门大殿。
此时大殿里早就坐满了人,除了熟悉的拓跋宗主以及炼丹长老吗墨风之外,剩下的大多数面孔,周倚桥都是第一次见。
他环顾四周,见这里足足聚集了近二十位炼虚后期至渡劫境的强者,心中暗自咋舌。
这些长老平时都分散在雍洲各处、王不见王,如今骤然聚集在一起,所凝聚出来的威势,仿佛能轻易掀翻整个宗门大殿。
“见过宗主、诸位长老。”
进入大殿之后,周倚桥恭敬地向拓跋宗主与众位长老行了一礼,而后便安静地退到了在原地站定,等候拓拔宗主的指令。
主位上的老人家抬起右手,示意周倚桥上前,而后才缓缓开口,宣布了此次宗门大会的议程。
“倚桥啊,如今在雍洲的诸位长老都已经返回了宗门,将你知道的有关蛮族的信息都说一遍吧。”
周倚桥闻言允诺,随即又朝着众长老拱了拱手,在二十多位大能的注视下,不卑不亢的开口道。
“十数年前,弟子因为某些原因流落无尽海域,返回大陆之后,第一站便登上了荒原蛮洲......”
这些天他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如今讲述起来,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丝毫不乱。
众位长老静静聆听完周倚桥所述的蛮族讯息,脸色皆是渐渐阴沉,眸光也越发深邃幽冷。
“弟子已经将有关蛮族修士的如今大一统的局势,随青阳宗白前辈有关骸骨宝丹的研究一同上交给宗主大人,想必各位长老已经看过,弟子就不再过多赘述。”
待到周倚桥讲述完了所有的细节,拓跋宗主这才开口问道。
“依照倚桥你所说的这些线索,你能否判断出,那个从蛮族中崛起的新兴王朝,彩帐王庭的实力,究竟如何呢?”
“依弟子浅薄的认知来看,光是彩帐王庭明面上的实力,应当与雍洲的任意一个三大魔门不相上下。”
“但考虑到三大魔门各自为战,我宗如今和魔陀山的关系又降至了冰点,彩帐王庭若是真的进攻雍洲,恐怕率先营地的宗门,会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周倚桥说的情真意切,并没有因为有这么多宗门高层在场的原因,而吹捧幽冥魔宗,贬低彩帐王庭。
拓跋宗主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能够如此慎重的提醒,证明你已经将本派放在了首位。”
旋即,拓跋宗主看向其它几位炼丹长老。
“诸位长老以为如何呢?”
众长老沉默不语,半晌后,坐在拓跋宗主身侧的老妪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