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倚桥的理由虽然无耻,但孙云长偏偏没有反驳的理由。
毕竟这世间总会有一些东西,对于你而言或许弥足珍贵,可对于别人来说则毫无价值。
“周掌柜言之有理,这样吧,老夫再赠与周掌柜一件宝物。”
房间中沉默了许久,孙云长咬牙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图纸之上有着一株奇异的灵草底纹,那灵草形状奇特,叶片如同火焰般燃烧,让整张纸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此物名叫‘火灵纸’,乃是用万火朱砂、五彩天蚕蛛丝、赤炎精晶三种天材地宝,配合生命灵乳合炼而成。”
“周掌柜应该知道,火灵纸唯有大玄天司礼监的经厂能够制造,每张都需要经过千年淬火,方才能够制成。”
“老夫手中的这张火灵纸,经历了足足三千年的淬火,乃是供应给皇室使用之物,可谓是珍稀异常。”
孙云长小心翼翼地将火灵纸摊开在桌上,其上的火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轻轻摇曳,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火灵纸效用广泛,抵御寒毒、镇压阴煞的功效自不用多说,更可以封印天地灵物,保持被封印者生机不失。”
孙云长的脸上露出一抹肉痛之色,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将火灵纸推到了周倚桥身前。
“老夫愿意加赠此物,只求周掌柜能够答应老夫的请求,庇护如水那丫头一二。”
周倚桥看着眼前的火灵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自从获得玄天宝录之后,这些年来他一直留意有关大玄天的任何消息,自然是知晓这火灵纸的珍贵。
这种由大玄天司礼监经厂制造的宝物,每一张都价值连城。
甚至对于许多在大玄天为官的修士而言,能够获得一张玄天之主赏赐的火灵纸,都是无上的荣耀。
周倚桥轻轻摩挲着火灵纸,感受着那透过指尖传来的炽热气息,沉吟许久,权衡其中利弊。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孙掌柜,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
“不过,周某仍然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这道不是周倚桥矫情,实在是如今自身难保,说不定明日就要因为大长老的追查离开此地远走高飞,可不敢随意保证,平白无故增添自己的因果。
孙云长脸色一僵,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他本以为自己拿出百艺锁和火灵纸两件宝物,已经足够打动周倚桥,没想到对方仍然不为所动。
好在,周倚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周某可以让柳如水那丫头来我青丹阁,只要柳如水那丫头能够在我这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平日里我自然会庇护她一二。”
“至于孙掌柜的其他需求......”
周倚桥将火灵纸推回孙云长的身边,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恕周某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孙云长听到这里,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想到柳如水能在青丹阁得到庇护,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周倚桥深深一躬。
“周掌柜,老朽感激不尽。”
“这火灵纸,便赠予周掌柜了,权当是老朽的一点心意。”
周倚桥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孙云长依然坚持要将柳如水送到自己身边。
他心中有些无奈,却也明白孙云长这是为了柳如水的安全着想。
既然对方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拒绝,将火灵纸与百艺锁尽数收入储物袋后,周倚桥终于松口。
“孙掌柜,既然如此,那柳如水便暂时在我青丹阁住下吧。”
“多谢周掌柜,老朽感激不尽。”
孙云长听到周倚桥的答复,眼中迸发出狂喜,旋即转头看向身旁一直不曾开口的柳如水,吩咐道。
“如水,还不快快向周掌柜道谢!”
不过双十年岁的柳如水此时却已经泪流满面,朝着周倚桥盈盈一拜。
“柳如水谢过公子收留之恩。”
看到柳如水这副模样,周倚桥心中无奈,将青丹阁的钥匙丢给柳如水后,摆了摆手吩咐道。
“罢了,这是青丹阁的钥匙,以后早晚开张打烊就交给你了。”
“青丹堂后院还有一间空房,你现在就去收拾一下,暂且住下。至于其他的,等明日再说。”
柳如水接过钥匙,朝着孙云长磕了几个响头拜别,随后恭敬地朝周倚桥行礼,这才转身离去。
孙云长看着柳如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周掌柜,特意支开如水,可是有其他事情?”
周倚桥点点头,一脸淡然的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孙掌柜,柳如水这丫头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听到周倚桥的询问,孙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双眼游移不定,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说出真相。
周倚桥见状,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继续道。
“孙掌柜,即便你不说,我也从李若水这个丫头身上看到了一些端倪。”
“你我虽交情颇深,但今日之事,周某也是冒着极大风险。”
“若是孙掌柜执意对周某隐瞒,日后一旦出了什么差池,周某可不会替你担待。”
孙云长闻言,脸色一凛。
他知道周倚桥这是在提醒他,若是再不说实话,恐怕这青丹阁的庇护也将化为泡影。
孙云长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将柳如水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周倚桥。
“周掌柜,你既然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我便不再隐瞒。”
“柳如水,她并非是我从祆洲偶然捡到的孤儿,她的真实身份,其实......”
孙云长的话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掐诀道出数道禁制,确定外人无法窥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她是祆洲前任妖皇与一位小妖所生的私生女。”
此言一出,周倚桥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茶杯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