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听到自己师尊那不负责任的语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李剑澜!你这算什么师尊,成天就知道喝酒,哪里管过我的修行!”
名为李剑澜的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一道微不可见的灵力波动闪过,便封闭了李慕白的口舌。
李慕白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只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低吼。
李剑澜对李慕白的愤怒熟视无睹,他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转向中年男子,问道。
“师叔,你特意叫我来剑心阁,所为何事?”
“弟子我那酒窖里还有几坛千年陈酿,正打算回去品尝呢。”
中年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并未动怒,显然已经对这位师侄的散漫态度习以为常。
他简明扼要地将魔剑剑灵的情况和他们的计划告诉了李剑澜。
哪知李剑澜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所以,你想让我跟这两个小辈一起去对付那魔剑剑灵?”
“我说师叔,这么麻烦的事情您老人家自己怎么不去?”
“弟子这年纪轻轻的,还没好好享受过几天清净日子,实在是不愿被这些琐事缠身啊。”
李剑澜话虽如此,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回道。
“剑澜,这并非小事,若不是师叔我抽不开身,也不会麻烦于你。”
“那魔剑剑灵屡次逃脱,其实力和狡猾程度不容小觑。”
“慕白和周小友虽然天资卓越,但若无你相助,恐怕难以成功。”
李剑澜摆了摆手,还想要继续拒绝,中年男子却仿佛早有预料,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盒。
随着玉盒的打开,一股醇厚的酒香顿时飘散而出,即便是对酒不太感兴趣的周倚桥也不禁微微一愣。
玉盒中躺着一只小小的灵虫,它通体晶莹剔透,体内流淌着琼浆玉液般的液体,只是闻到它所散发的酒香,就不免让人感到迷醉。
中年男子介绍道。
“这是老夫那蛊虫道友,在万千酒灵虫中培养的极品,名为‘岁月沉酿’。”
“只需将此虫放入酒中,不出半日,便能令酒品年限增加百年,乃是酿酒的至宝。”
李剑澜的眼睛在看到灵虫的瞬间便亮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嗜酒如命的酒徒。
“此话当真?”
李剑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这灵虫极为渴望。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笑道。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出手相助,这‘岁月沉酿’便是你的了。”
李剑澜立刻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又露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模样。
“师叔,您看我这身子骨,哪里经得起折腾,不如您先将这灵虫给我,我再考虑考虑?”
中年男子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摇头笑道。
“也罢,这灵虫就先给你,但你必须在三日内动身,不得反悔。”
李剑澜闻言大喜,连忙接过玉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怀中,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放心吧师叔,有这‘岁月沉酿’在手,我李剑澜定当全力以赴。”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罢,他站起身来,撂下一句。
“等我三日,必当赴约。”
便匆匆离开了剑心阁,仿佛生怕中年男子反悔。
随着李剑澜的离去,封闭在李慕白身上的灵力也随即消散,他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师叔祖,您真的要指望李剑澜?”
李慕白有些愤愤不满。
“慕白!”
中年男子神色忽然变得很是严厉。
“无论如何,他终归是你的师尊!”
李慕白闻言一愣,紧接着想起身旁还有周倚桥这个非提剑宗的弟子在场,脸色面色一僵,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中年男子知道李慕白心中依旧有怨气,语气缓和了几分,解释道。
“慕白,你师尊虽看似散漫,实则修为深不可测,且行事自有其道理。”
“此次对付魔剑剑灵,本尊无法出手,整个提剑宗自然也只有他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我知道你拜剑澜为师,是被我强行安排,心中多有不甘,但本尊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日后你便会明白。”
李慕白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解,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答应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点头,算是默认了中年男子的安排。
周倚桥在一旁静静观察,看着李慕白百般不愿的神色,心中对这位看似不羁实则深藏不露的李剑澜越发好奇。
看到李慕白终于答应,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三日后,我会再召你们前来。”
周倚桥和李慕白一同离开了剑心阁,两人结伴返回住所。
一路上,李慕白沉默不语,周倚桥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复杂情绪,便没有多问。
到达住所后,李慕白向周倚桥告辞,转身离开,甚至没有给周倚桥询问有关李剑澜的问题的机会。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言的苦啊。”
想到李慕白与自己一般,同样有着常人不曾拥有的烦闷,周倚桥无奈地感慨了一句,返回自己的阁楼,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三日后,周倚桥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李慕白已经先行到达,盘坐在中年男子的身旁修行,看到周倚桥抵达,只是微微点头,显然心中的烦闷依旧不曾纾解,没有同周倚桥打招呼的想法。
周倚桥见状,也不以为意,恭敬的朝他身旁的中年男子行礼。
“前辈。”
中年男子轻轻颔首,目光温和地扫过周倚桥。
“嗯,你来的很早,李剑澜应该也快到了。”
“他虽行事孟浪,但在承诺之事上,向来言出必行。”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剑鸣声。
伴随着几声爽朗的笑声,李剑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他手提酒葫芦,衣衫略显凌乱,显然是一路畅饮而来,但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闪烁着夺目的神采。
“哈哈,让诸位久等了!”
李剑澜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面前,先是向中年男子拱手行礼,随后又拍了拍李慕白的肩膀,笑道。
“徒儿,为师可没迟到吧?”
李慕白冷哼一声,耸肩避开了李剑澜的触碰,没有回答。
“嘿,你这臭小子!”
李剑澜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仿佛早已习惯了李慕白的冷漠态度。
他转头朝着周倚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周倚桥的行礼,随后散漫的看向中年男子问道。
“师叔,你让我押送魔剑,那魔剑现在哪儿呢?”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站起身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伸出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扭曲,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空间波纹向四周扩散。
随着他的低喝,空间仿佛被撕裂,一条条闪烁着寒光的锁链从裂缝中延伸而出,拖拽着一柄漆黑长剑,缓缓出现在四人的视线当中。
这柄剑,通体被黑暗所笼罩,剑身之上,暗红色的纹路宛如蜿蜒的血河,剑身上的血红宝石更是如同魔瞳般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周倚桥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这柄魔剑如今的威压,要远超当初刚从汲血谷中取出之时。
即便有锁链怅然,相隔如此遥远,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狂暴与邪恶,仿佛只要稍有不慎,就能瞬间吞噬他的生机。
中年男子轻轻一挥,那些缠绕在魔剑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解开了束缚。
魔剑脱困的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剑澜,这柄魔剑的力量极其强大,你必须要小心对待。”
中年男子挥手给周倚桥与李慕白的身上施加了一层淡淡的防护光罩,同时对着李剑澜叮嘱道。
李剑澜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似乎对中年男子的警告并不以为意。
“师叔,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他懒洋洋地上前几步,直接握住了魔剑的剑柄。
令周倚桥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想象中,魔剑威压与李剑澜灵力激烈对撞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整个过程出奇的平静。
魔剑就像是被驯服的野兽一般,瞬间拿惊喜来,剑身环绕的血光逐渐收敛,连剑身上的红宝石也黯淡了几分。
周倚桥震惊的目光中,李剑澜随手将魔剑收在了腰间,然后祭出一柄普通的飞剑,示意周倚桥和李慕白上去。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不要浪费我喝酒的时间。”
周倚桥与李慕白接连跳上李剑澜的飞剑,还没来得及向中年男子告辞,便感受到一股一股强烈的破空感,飞剑已如离弦之箭般带着他们离开了提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