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可能与周前辈有关,确是应该重视起来。”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作势欲与鹿鸣涧一道离开议事厅。
鹿雪舞尚处于气头上,看到本来站在自己一边的父亲,也像爷爷这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议事厅。
“雪舞!你这是做什么?”
中年男子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拉住了鹿雪舞的手臂。
“爹,怎么你也和这老家伙一样,一听到那个姓周的元婴修士便畏首畏尾,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我已经说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去做那人的婢女,爹你就算和这老家伙一道变样这一出,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鹿雪舞用力甩开了中年男子的手臂,气呼呼地瞪着眼睛,丝毫不惧鹿鸣涧那双威严的眸子。
“你!”
被女儿呵斥,中年男子面皮抽搐,却是不舍得斥责分毫,双方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鹿九幽,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这就是我鹿鸣涧的好孙女!”
鹿鸣涧见状,顿时怒不可遏。
他指着鹿九幽的鼻子破口大骂,浑然不顾自己灵鹿宗太上长老的形象。
“老夫为了她,不惜向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低三下四,可到头来呢?你看看这丫头都做了些什么!?”
“爹......雪舞她还小,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鹿九幽被鹿鸣涧当着宗门弟子的面如此呵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只能低声劝解道。
“雪舞的性子爹你也知道,她现在是误会我们了,只要解释清楚,她会明白爹和爷爷的苦心。”
鹿鸣涧闻言冷笑一声。
“还要怎么解释!?这丫头返回宗门之后已经耍了好几天的性子,整个灵鹿宗上下都要开她的眼色行事,你和老夫我都还没死呢!她还不是灵鹿宗的宗主!”
话毕,鹿鸣涧丝毫不顾鹿九幽的劝解,身形一闪出现在鹿雪舞的面前,抬手便准备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孙女。
“爹!不要冲动!”
鹿九幽见状大惊失色,想要前阻拦鹿鸣涧的动作。
但鹿鸣涧显然已气急败坏,其修为远胜鹿九幽,几乎倾尽了金丹巅峰的全部力量,鹿九幽纵有抵抗之心,却也力不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人影突然出现在议事厅内,挡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周倚桥、王曦与薛呈宝!
周倚桥抬手抓住了鹿鸣涧的手腕,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在他身旁,是惊魂未定的王曦和心如死灰的薛呈宝。
“鹿道友,年轻人有自己想法是一件好事,干嘛和孩子置气。”
鹿鸣涧祖孙三人皆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三种不同的神情。
鹿鸣涧是鹿鸣涧是惊喜万分,眼中除了讶异之外,更多的还是惊喜。
鹿九幽则是警戒,作为祖孙三人当中唯一一位初见周倚桥的存在,他对周倚桥的好奇要超过自己父亲与女儿。
至于鹿雪舞,他对周倚桥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灵鹿宗议事厅,更多的还是不敢置信。
要知道,她之所以一直坚持自己的傲骨,实际上还是不相信周倚桥真的像自己的爷爷所说的那般,乃是烟洲之外的绝世强者。
“周前辈!”
见周倚桥没有放手的意思,王曦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王曦,不可!”
鹿鸣涧生怕周倚桥因为王曦的提醒而生气,还想着帮周倚桥说话,出声呵止。
哪知道周倚桥听了王曦的提醒之后,竟然真的松开了鹿鸣涧的手腕。
王曦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一脸焦急的对鹿鸣涧与鹿九幽说道。
“太上长老,宗主,灵鹿宗外现在还有一具元婴巅峰的傀儡,还请太上长老和宗主尽快给周前辈提供一处清修之地,否则那傀儡一旦挣脱控制,我灵鹿宗将会有灭顶之灾。”
听到王曦这丫头比自己还要主动,周倚桥纪委满意的挑了挑眉,随即笑着朝鹿鸣涧拱了拱手。
“不错,那傀儡还是周某花费好一番功夫才控制住的,还请两位能够行个方便,为周某提供一处相对清净的场地。”
鹿鸣涧毕竟存世将近八百年,城府比之鹿九幽与鹿雪舞好上太多。
他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瞥了眼一旁惊魂未定的薛呈宝,直接让出了自己闭关之地。
“穆白,赶紧带周前辈去后山,拿着这块令牌开启老夫的闭关之地,周前辈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鹿鸣涧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令牌交给了穆白。
后者闻言一愣,随即连忙躬身应是。
“如此,便多谢鹿道友了。”
周倚桥微微颔首,随后提起薛呈宝,朝王曦招了招手,跟着名叫穆白的弟子离开了议事厅。
“父亲,这位就是您口中的周前辈?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周倚桥消失许久之后,鹿九幽才敢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鹿鸣涧瞥了眼身旁面容呆滞的鹿雪舞,苦笑一声回答道。
“莫说是你,老夫第一次见到周前辈时也不敢相信......不过现在想来,这等修为的修士,驻颜有术也是正常之事。”
他沉默半晌,而后忽然问道。
“刚才周前辈带来的那个筑基中年,你可知道是谁?”
鹿九幽一头雾水,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要问这种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鹿鸣涧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鹿九幽,而后才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你如今是灵鹿宗的宗主,怎么能连烟洲各方势力的家主都不清楚。”
“那名筑基修士是薛家的族长,名叫薛呈宝,这薛家的祖地,就是刚才我们讨论的天镜湖。”
听到这话,鹿九幽眼中顿时爆发出一抹精光。
“也就是说,父亲的猜测完全正确,那天镜湖中的灵力波动,就是这位周前辈所致!?”
鹿鸣涧点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鹿九幽快要撑不住气之前,他又先行一步打破了平静。
“天镜湖那边,老夫还是亲自去确认一番,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周前辈那边你务必好生招待。”
“至于王曦,在周前辈同意之前,不要自作聪明派人传讯,就连一般的客套也不行。”
鹿九幽闻言一愣,旋即连忙点头应是。
“孩儿明白!”
鹿鸣涧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议事厅内。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鹿雪舞一眼。
待鹿鸣涧离去,鹿九幽才将视线落到了鹿雪舞的身上。
只见自己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女儿,此刻像是被施展了定身之术一般,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雪舞......”
鹿九幽上前一步,拍了拍鹿雪舞的肩膀。
“这一次你爷爷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等他返回灵鹿宗,你还是去道个歉吧。”
鹿雪舞闻言回过神来,她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议事厅内那些噤若寒蝉的宗门弟子,忽然冷哼一声。
“爹!我不会道歉的!”
话毕,鹿雪舞也不顾鹿九幽的劝解,直接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鹿九幽无奈的挠了挠头,也没有继续纠结自己这个女儿的事情,转头按照自己父亲的嘱咐,运转起整个灵鹿宗。
......
另一方面,周倚桥在穆白的带领下,来到了灵鹿宗后山,鹿鸣涧的闭关之地。
鹿鸣涧将闭关之地建立在了一座四阶灵脉的灵力节点之上,灵气值充裕,几乎在空气中凝成了实质。
“好大的手笔,看样子灵鹿宗要比我想象中富庶许多啊。”
周倚桥印象中,烟洲修真势力一直都是一副苦哈哈的模样,还没见过像灵鹿宗这般,金丹修士利用四阶灵脉修行的场景。
当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像灵鹿宗这样的宗门也不例外。
周倚桥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丢给穆白一瓶修行用的丹药之后,便将其打发了出去。
“接下来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们得在外面帮我护法。”
周倚桥看着留下来的王曦与薛呈宝,笑着开口道。
王曦当即点头,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然而薛呈宝却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前辈,晚辈当时真的是被南山老狗逼迫,才不得已站在了前辈的对立面,前辈您就放过我吧!”
薛呈宝说着,便要跪倒在地。
周倚桥见状,伸手虚抬,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了薛呈宝的手臂,强迫他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抽出你的生魂。”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管你愿不愿意,南山真君等人就是因为你一句话,才公然进入天镜湖,险些将我陷入死地。”
“我要你在我闭关的时间时刻与你薛家族人保持联系,一旦察觉到御尸宗的修士朝薛家而来,便立刻通知于我。
“你放心,只要你能将这件事情办好,我不但不会取你性命,还会赐你一份灵物,帮你重振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