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抚着她的发,笑容在一瞬间温柔得杀伤人眼:“可是轻轻,他说的是真的。”
郑轻轻听着他轻描淡写地承认,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咬着牙,很困难地控制住自己,才没有失态到哽咽出声。
陆郗城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湿意,笑了笑:“轻轻,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他的语调偏低,在这样阳光热烈的夏意,带着不紧不慢的温柔低沉,叩击着人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郑轻轻几乎溃败……
“那一年,我在国外生活的时候,在一家医院当医生。有一天晚上,我下班路过一个小巷口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子,被两个人混混侮辱。我没有多想,用随身携带的美术刀,杀了他们。”
陆郗城用瓷白的指节指了指自己的颈边,语调低缓地回想:“大概就是割在这里,一刀毙命。”
他的语气变得又轻又柔,倾身靠近她,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轻轻,我不后悔杀了他们。我只是很后悔,当时怎么就让他们死的这么轻易。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放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血,让他们在痛苦中,意识清晰地死去。”
郑轻轻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抱住了他。他的鼻息温热,洒在自己身上,那样的真切。
郑轻轻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闭上眼,小心地拍着他的脊背,愧疚感几乎将自己淹没:“陆郗城,对不起。”
郑轻轻小的时候,母亲曾经对她说:“轻轻,看一件事不能只看表面,未知全貌,就不要去评价。”
终究是她,没有禁得住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勾起了陆郗城不愿提及的往事。
她知道,有一些回忆伤痛,每一次重翻,都是痛苦。就好像是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剜挑,森然痛意。
时间从来不会冲淡什么,从来都是掩埋而已。
两个人都默契得选择不再提及这件事,仿佛这个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陆郗城重新启动车子之前,亲了亲她的眉眼,道:“轻轻,我能承受许多事情,可是独独受不了你的猜忌。”
她满心都是愧怍,只能闭着眼承受他的亲吻,顺从而安静。
陆郗城带着她,去了婚纱店。
试衣间里,两个年轻的店员兢兢业业地替郑轻轻换着婚纱。
婚纱是享誉国际的婚纱设计师亲自操刀完成的,独一无二,有市无价。婚纱采用了淡雅隽永的立体花卉做的素色抹胸,裙上的暗纹别出心裁,一针一线都是手工的江南苏绣。
据店员所知,上一个在婚纱上花了这么大手笔的,还是c市锦舟集团的总裁宋霁。
可是这一次的顾客,却是一名医生。店员们只能感慨,现在的医生,收入确实不菲。
“郑小姐,您看这个松紧可以吗?”其中一个店员小心翼翼地问。毕竟是大主顾,轻易得罪不起,自然是要谨慎非常的。
郑轻轻正盯着裙边的刺绣花纹发愣,闻言连忙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