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刻,她只想逃避。
郑轻轻按耐住许多情绪,终是笑着说:“好。”
之后,她便将书放回了书柜里,快步朝他的走去。
晚上用饭的时候,陆郗城将她给自己的小蛋糕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蛋糕被压得不成形状,郑轻轻看着,回忆起了今天下午的一幕幕,心头羞愧赧然:“你别吃,这个已经冷了,不好吃。”
郑轻轻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的时候,她都不能很好的解释自己的行为。比如今天下午,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这样的吃食拿出来,送给陆郗城。
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不难堪?
她真怕,真怕旧事会重演。
因此此时,郑轻轻阻止着他,心跳已经濒临紊乱。
可是陆郗城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着,动作优雅地将所有的蛋糕都吃完了。那姿态,就像在吃什么珍馐一般。
之后,他用绢巾擦了一下嘴角,抬起头看向她:“轻轻,很好吃,我真的很喜欢。”
郑轻轻怔愣着,之后,眼泪渐重,攒聚成一记惊叹号,砸了下来。
她开口,那样浓重的哭腔:“郗城,我害怕......”
陆郗城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被惊痛覆盖。
他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易碎的瓷器,连眼神都是小心翼翼:“轻轻,我是国内最好心理医生。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仿佛用了一生的气力。他的眸色一点点染上了红,倾身蹲下,握住了她微凉的双手。
他看着她,语调很轻,也很笃定:“轻轻,不管有多难,我陪着你。”
抑郁症存在家族聚集现象,血缘关系越近,抑郁症患病概率就会越高。所以,抑郁症患者的亲属中患抑郁症的概率远远高于一般人,他们患抑郁症的可能性大约是普通人的10~30倍。
也就是说,遗传因素在抑郁症的发病中起着重要作用。
郑轻轻的父亲郑留便是死于遗传性抑郁症。
而他的轻轻,两年以前,也得过抑郁症。
如今那些记忆回来了,复发的概率较之一般的抑郁症患者,要高出的,岂止是许多。
两相沉默,心头都是压抑。
这话题终于被提起,以一种无法再回避的方式。
郑轻轻忍着没有落泪,甚至冲他微笑,她吻他的唇角,反过来安慰他,低低地说:“郗城,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一刻,陆郗城却没有觉得放松,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手上的动作,眸色晦暗不明。
郑轻轻当着他的面,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正是初秋时间,她只穿了一件棉质的针织裙。衣领被解开,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看着他,眸色潋滟:“郗城……”
陆郗城垂眸,替她一颗一颗地将扣子扣了回去。
他的指尖很凉,语调低哑:“轻轻,不行。”
他的语调很轻,眉眼之间霭霭柔柔,像是寒冬晨光下初融的积雪,那样的清冷干净,一片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