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沉默着端起了茶杯,对上傅谰有些不安的面容,心头酸楚。
她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道:“院长,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
傅谰脸上的表情微微释然,道:“你不嫌弃就好......棉棉,你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我很替你高兴。”
温棉亦是笑,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温棉微微直起身,替傅谰倒了一杯茶。
她垂眸,说出了今天的用意:“院长......我今天来,是想要重新调查当年的一切。”
他低下头,眼神中有痛楚:“棉棉,我们......都把那件事忘了吧。别争了,争不过的。”
温棉笑,喉间一片苦味,像是塞了一颗黄连,叫人苦得想要落泪:“我还没有去争,怎么知道争不过?”
傅谰看着她面容上的笃定之色,终于在犹豫之后,说出了那个埋藏了许多年的真相:“那件事,不单单是......一个赵家,牵扯的人太多,涉及太多人的切身利益,动不得。”
“什么叫......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温棉的嗓子又干又涩:“那钟院长,就这么白死了吗?”
傅谰没有说话,眼神中有痛苦流露......
这一天,是周末。
陆郗城没有去集团,他待在家中,陪着郑轻轻去后花园种花。
郑轻轻的状态好了许多,这些日子,她的性子开朗了不少,有的时候同家中的管家之类的,也能多聊几句。
有陆家的私人医生上门替她诊治时,同陆郗城说,她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
可是医生也同他说,要是想要彻彻底底解除病根,还需要真正的放下释然。
私人医生站在陆郗城的面前,语调诚恳:“先生,如果可以的话......那些夫人放不下的过去,还是需要面对的。一直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陆郗城那个时候没有回答。他的思绪很乱,像是有人牵扯着他的神经,痛意深刻。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让我想想。”
只是话出口的一瞬间,陆郗城便知道,他妥协了。
让郑轻轻同沈肇见面,他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终究下定了决心,在某个夜晚,夜凉如水。
他站在阳台的围栏处,夜风猎猎,星光寥落。
陆郗城联系了沈肇,他对他说:“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
沈肇冷笑,语气微讽:“怎么?你还会想见到我?”
“不是我想,”陆郗城的袖口被夜里的露水打湿,他恍若未觉,淡淡地说:“医生同我说,轻轻或许需要见见你。”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轻轻的病情如果能够康复,我能保证,就算以后海樾不复存在,我也能放你一条生路。”
沈肇只觉得,这样的退让从陆郗城的口中说出来,说不出的好笑:“我答应你,不是因为你的条件,而是因为阿轻。陆郗城,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共识。”
陆郗城挂断电话,望着不远处的路灯,眸色沉沉,里面的情绪深刻,似痛苦,似释然......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同郑轻轻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