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轻描淡写至极的语气说:“盛音然,把孩子打掉。”
血缘什么的,原本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盛音然却是笑,笑出了眼泪,她说:“沈肇,你要是敢和郑轻轻订婚,我就把这张孕检报告拿给她看。她已经很恨你了,如果还看见这个,一定会更加看不起你吧。”
一句话,便抓住了他的死穴。
他和郑轻轻的订婚,终究没有成立。
那个时候,沈肇是厌恶盛音然的。
可是如今,他却是同当年的她一样,想方设法地粘着郑轻轻,所作所为,哪里有半点不同。
完完全全就是一样的不堪。
可是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如果得不到她,他会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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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末,陆郗城带着郑轻轻去了陆家旧宅。
秋季,旧宅后面的枫叶林绚烂瑰丽,满目红色。
两个人看完枫叶回来,郑轻轻便有些困倦了。
旧宅一旁独立的阆苑,是留给家主和家主夫人的住所。郑轻轻躺在卧室里,迷迷糊糊地闭着眼。
陆郗城离开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他说:“轻轻,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她点了点头,被困倦感覆盖,睡得很沉。
郑轻轻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娇小可爱的孩子,她想要走向他,可是无论怎么走,那个孩子都和她保持着同等的距离,完完全全触摸不到。
她终究是崩溃,哭了出来。
孩子……她多想要有一个孩子。
一个,她和郗城的孩子。
梦,做得很不安定。
另一边陆郗城和陆家的一众人在正厅商议着事情。
陆宁光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一旁拿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陆郗城只当作没有看见,和众人商议着南城土地的规划。
没有人知道,会发生火灾。
有佣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磕磕绊绊的:“不好了......不好了!阆苑起火了。”
陆郗城上一刻还挂着清淡平静的笑容,看着众人争执不休,可是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瞬变,从座位上起身,快步往阆苑跑去。
轻轻......
他的轻轻还在里面。
他这么想着,心一点点揪紧,竟是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陆郗城赶到阆苑的时候,郑轻轻正站在外面,指挥着众人救火。
她看见他脸上的焦急之色,还有他眼底的死寂和惊栗。
她愣住,只是在下一刻,冲他笑。
她小跑着走向他,她喊他:“郗城......”
陆郗城只觉得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了一回。
他的唇线绷得很紧,不说话。
郑轻轻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道:“火是从偏房烧起来的,我闻到味道,马上就下来了,郗城,我没事。”
他不语,只是突然在她的面前,单膝蹲下。
郑轻轻不明白他是怎么了,语气诧异,带着试探喊他的名字。
可是他突然伸出手,用衣袖去擦拭她鞋上的脏污。
原本素白的衬衣一点点的沾染了脏,很明显。
郑轻轻的心紧缩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要把脚移开。
可是她握着她的足踝,动作不算重,刚刚好让她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