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执拗地垫着脚,往外面看去。
是仲瑾颐拉住了她,他说:“工作时间,不要分神。”
郑轻轻愣了愣,才底气不足地辩解:“主编,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仲瑾颐的眉心微凝,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听错了。”
他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离开。
仲瑾颐在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不远处疾步过来的男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就是陆家的家主,陆郗城。
他不知道他和郑轻轻之间有什么纠葛,可是第六感让他带着他离开了。
而陆郗城在冷静下来以后,也发现了郑轻轻似乎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他不敢草率,害怕惊扰了她。
很快,陆郗城便调查得知了一切。
他的轻轻,失忆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过得很开心。
陆郗城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天夜里,郑轻轻的小区里搬来的一名新住户。
陆郗城就住在她的对面,遥遥相对,他能看见她家的灯火。
要怎么形容那段时间的生活呢?大约便是一边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快乐,一边承受他的轻轻已经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
他不敢惊扰了她,她不记得了一切,人生已经重新来过。
陆郗城不敢保证,倘若她记起了一切回到自己的身边,就能更幸福。他甚至不敢保证,他能护住她的周全。
可是他真的太想她了,哪怕多看见一眼,都是好的。
她是他的毒药,上了瘾,不碰还好,可是如今再度遇见,没有了放下的可能。
陆郗城在每一个晨光熹微的早晨目送她离开,记者的作息时间是不规律的,所以他很早就等在那里,有的时候是一个小时,有的时候是两个小时。
他站在阳台处,透过密密匝匝的花卉看着她,近似于一个偷窥者。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那几乎已经衰败老去的心脏,才有了跳跃的感觉。
他等着她,就好像在等着自己余生全部的救赎。
郑轻轻每一天的作息都是很规律的,晨间的时候,她会咬着面包从复式楼里出来。
她穿着白色的帆布鞋,一头缎带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一种柔亮的色彩。
她总是带着笑,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才像是一个青春正盛的女孩子。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她低下身去系鞋带的样子也很好看,她的一切都很好看,胜过陆郗城曾经见过的,所有的人或是事物。
他常常这么贪婪地看着她。
陆郗城也是见过顾成泽的,在午后,那个男人送轻轻回来。他肆无忌惮的抱着他的轻轻,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对她的爱。
他不知道他对轻轻说了什么,可是那样的笑意款款,动作亲昵,大约是爱语。
陆郗城很嫉妒,可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的平静。
他已经不奢望什么了,只要他的轻轻能好好活着。
两个人的生活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哪怕他搬到了她的身边,却也没有勇气再多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