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肇用指尖拨动桌面上的地球仪,许久,才淡淡地说:“不过就是硬碰硬,谁不会?”
照样只觉得他大约是疯了。
陆郗城已经占了先机,此时沈肇不想着自保,却想着直面对抗,实在是很不明智。
可是赵杨没敢劝,沈肇这样的人,冰冷高不可及,没有人敢劝。他永远都是站在一个睥睨所有的地方,高高在上,哪里容得了被人指摘。
这样的疏远淡漠的性格,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大约就只有陆郗城了。
只不过那个男人善于伪装自己,哪怕心头冷漠不输沈肇,可是依旧能含笑从容地对待一切。
这两个男人,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像的。
就连弱点,都相似得可怕——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子。
这个晚上,海樾用无疑赔本的利润从轻城手中夺走了政府项目,直接造成了资金链的断流。
如今的情势,不过就看谁能熬得过谁了。
此时,沈肇已经将报告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脸上少有的笑意,他说:“从陆郗城手中抢过来的东西,无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都觉得十分值得。”
赵杨心中胆寒,愣愣应下,之后便不再回答了。
一场几乎会颠覆这个s市的风暴,正在酝酿......
机场,有一位身姿婀娜的女人正缓缓从vip出口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戴着一副小小的墨镜,休闲装扮,素色的搭配,很有品味。
虽然被眼镜遮住了小半张脸,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女人是保养得宜的。甚至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所有经过的人,有哪一个会想到这个女人,已经是将近五十的年纪了。
此时,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女人的笑意很平静。
她的语调含笑,是端方优雅的声音,她说:“宁光,妈妈回来了。”
她说完,听着电话那头激动的声音,不由得笑得更加温柔了:“好,妈妈等你,妈妈等你来接我。”
女人说完,等到那边的陆宁光心情平复下去,才挂断了电话。
陆执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接到了陆宁光的电话。
陆宁光说:“哥,妈回来了。”
陆执当时正在给某个贪睡的人准备早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切苹果的动作顿住。
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动得厉害,就连呼吸都有一些不畅。
陆执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冷,轻寒:“她不是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吗?”
陆宁光愣了愣,语气染上责怪:“哥,那是咱们的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先不和你说了啊,我先去把妈接回来。”
陆执的眉目染上了一层晦暗,浓重的,无法挥散的。
他挂断了电话,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了威士忌,拔开了酒塞,倾注了满满一杯。
温棉睡醒了,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陆执坐在流理台,一旁是半空的酒瓶。
他背对着自己,袖口松松挽起,眼尾有一弯红,轻轻柔柔地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