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说到这里,温棉感到有些不解,她问他:“那么她......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陆执脸上的笑容终于被冷漠替代:“当她真的如愿以偿,彻彻底底在陆家取得不可撼动的地位以后,她便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十几年的爱恨拉扯,她早就已经不爱我的父亲了。而父亲,大约也是不爱她了。所以,她离开了陆家,留下了十四岁的我,和只有十一岁的陆宁光。”
那样纠葛惨烈的往事,被陆执用短短几句话涵盖,那样轻描淡写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步。
温棉失了言语,就这么看着他,面色一点点泛白。
有很多事情,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温棉不能想象陆执的童年,这样的母亲,这样的豪门世家,哪里还有什么温情可言?
温棉儿时未曾得到父亲温兹义的爱,可是却也有母亲毫无保留的疼爱。可是陆执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在尔虞我诈的陆家,他护着自己年幼的弟弟,步步为营地成熟稳重。
可是明明那一年的他,也不过就只是个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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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郑轻轻还是和昨天一样,去了司徒恬恬的宠物店。
郑轻轻最近开始喜欢上了艳阳天,因为这样的天气,司徒的宠物店就会有更多的客人。
她总是替司徒恬恬害怕,担心这家一直萧条经营的宠物店,会不会有哪一天就突然不见了。
每每这个时候,司徒恬恬就会笑着说:“轻轻,这没什么呀,生活嘛,我自己开心就好。”
郑轻轻听了,会觉得很羡慕,这样纯粹的快乐,必然是无忧无虑的人,才会拥有的。
结束早晨的开门打扫,郑轻轻将店里的垃圾打包好,打算拿去附近的垃圾桶扔掉。
要如何来形容这一天的际遇呢?
郑轻轻想,只能用意外二字涵盖。
她在垃圾桶的旁边,被一个小孩子抓住了裙角。
是秋末少有的阳光热烈,郑轻轻被捏住裙角的时候,只觉得微微眩惑。
她缓了缓,才诧异地低下头,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小孩子看起来不过才四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是丹凤眼,但是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看起来圆润饱满,很是水灵可爱。此时,他张着粉嫩嫩的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只是眼神带着一些怯懦和不安。
郑轻轻一直都是很喜欢孩子的,一时之间,心便柔软了。
她蹲下身,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却微怔。
刚刚她只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生得可爱,如今认真看了,才发现他的衣裳都有一些不合身了,他捏着她裙角的小肉手,有些脏兮兮的灰。
“小朋友,为什么要捏着阿姨的裙子?你怎么啦?”她将声音放得很柔和,怕吓到他。
小孩子闻言,从口袋里拿出了皱巴巴的照片,递到了郑轻轻的面前。
他开口,脆生生地喊:“妈妈。”
郑轻轻一口气屏在胸腔,如遭雷击,竟是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