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动。”小铁牛说着低下身子,拉着女人的手,把她背在背上。
“小兄弟,放我下来吧。”女人声音更弱。
“阿姨,你家是哪里的?”小铁牛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湖南,长沙。”女人的声音很弱,但是,小铁牛还是听清楚了。
“到这边干啥,都要过年了?”小铁牛一听说湖南,知道那里离京城可是好远,他的规划里,把湖南做了重点。
“找孩子爸爸,好几年了,没有信儿,也不知道他的死活。”女人说着抽泣起来。
、“知道他在哪个单位吗?”小铁牛问道,这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找人,有多难,他能够想得到。
“听说在政府,可是,找不到啊。”女人的声音抽气声音更重。
“别着急,先在我家住下来,慢慢找。”小铁牛叹了口气,几年没有音讯,这人还能不能活着,都不好说。
“我没有钱了,放下我,别管我了。”女人明显挣扎,力气真的是很小。
“阿姨,我要是到你家那边落难,你给口饭不?”铁牛问道,就是想打消女人的顾虑。
“哪能看着那。”
“那不就得了,一会给你看看哪里摔伤了,我和爷爷都是医生,不用花钱,家里吃饭也方便,慢慢来。”小铁牛把人背进院子,直接进入中堂,把女人放在诊疗台上。
“爷爷,阿姨摔伤了,您给看看。”小铁牛把人放下,郭先生就走了过来。
小铁牛简单说了一下,跑向厨房,不一会儿,端来饭菜放到桌子上。
然后,又跑了出去,他还没有买到白糖,半路遇到这件事情,白糖还是要买的,中午,大家都要吃。
铁牛跑到供销社回来的时候,女人坐在灶台前,帮着金嫂儿做饭,两个人聊着天,看到铁牛进来,女人一脸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别管我,就和自己家里一样。”小铁牛赶紧示意女人坐下,他刚才脚踝受伤,能够站起来,在厨房帮忙,该是多么坚强的女人。
“是啊,听铁牛的,这孩子心眼好。”金嫂儿也在旁边说道。
小铁牛把白糖小心翼翼地倒进糖罐里,粘在手指上的糖颗粒直接用小舌头舔了几下,嘿嘿笑着,帮金嫂儿把出锅的粘豆包,用凉水粘一下将黏黏的豆包放到帘子上,一会端到外面冻上。
三个人忙碌一会,蒸好的豆包放到外面冻起来,留下中午吃的,金嫂儿做了酸菜土豆条汤,小铁牛将晾干的红辣椒放到灰烬里的木炭上烘烤后,一股香辣传出屋子。
饭桌上,一群人吃着焦黄软糯粘豆包,喝着放了烤辣椒的酸菜汤,是那么的香甜,这就是北方人的生活。
吃完饭,大家收拾着碗筷,各做个的事情,金家两姐妹又坐在隔壁屋子看电视,两个人已经被迷上了。
吃完饭,已经没事的小铁牛和大家一样,坐在那里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三亲家,都看的津津有味。
管亲家拿着钱交给老婆,后来,几个人借钱的时候,产生的误会,看的有气愤,有乐趣。
三亲家演完,电视停了,里面一片雪花,传出沙沙声音,在看,只能等明天了。
唐小胖子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包着漂亮的白兔的奶糖,几个孩子互相抢着,唐小胖子乐呵呵地看着,最后,只能到金家姐妹手里。
金兰和金竹两个小丫头咯咯笑着,满面春风,这是她们女孩子的特权,就连家中的小男人铁牛都让着她们。
铁牛躺在火炕上,又找出一本书看起来,他的书都看完了,这本书,他已经看了几遍,看来还是要在上哪里找点书籍,不然,这个年可真的是难熬。
小铁扭一边看着一遍想着找书的地方。附近的书店,图书馆都没有了,唉,他长长叹着气。
“铁牛,咋了?”唐小胖子看着叹气的小屁孩。
“啊,我想找点书看,可是没有地方啊。”无奈,太无奈了。
“我也没有办法。”唐小胖子也帮不了铁牛。
小铁牛看书也没意思,都记下啦,每一页的内容都清楚,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在小巷的拐角,看着做衣服的裁缝,在屋子里给人,量着衣服尺寸,感觉激不起兴趣,抬腿就走,茫然地在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地上走着。
“无量寿佛,小施主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我看你眼神涣散,双目无光,眉心隐隐泛着黑暗,近日,必有血光之灾。”一个三十多岁,八字胡,小耳朵,薄嘴唇的穿身青色的道袍,头上的长发盘着一个嘎达。
“哦。”小铁牛看着道士,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说小施主,我说的话你听到没,你哟血光之灾。”到时看到小铁牛没有理他,跑了几步,拦在铁牛的前面。
“那又怎样?”小铁牛歪着脑袋,看着他还能说点什么。
“我可以给你改命,避免灾难,不过的需要点钱,去做些法事。”道士赶紧点破这件事。
小铁牛一听就知道了,这是个骗子,呵呵笑了两声就往前走,道士一看这个穿着新衣服的小孩子家里肯定有钱,弄点钱花或者在他家吃喝几顿也是好的,有赶忙拦住。
“小施主,我陈老道一般不管闲事,我一看施主的面相,就感觉我们有缘,既然有缘,那就要互相帮助,你说是不是?”自称陈道士说个不停。
“哦,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前边取一样东西,回来,带你回家,好不好,我爷爷多给你点钱。”铁牛来了兴趣,想让陈道士这个大骗子在冰天雪地唉唉冻,也让他自己承受一下受骗的感觉。
“我和你一起去取东西吧,我在这也没啥事情。”陈道士一看小孩上钩,还说让他爷爷多给点钱,立马高兴。
“我朋友家不喜欢外人知道他家的位置,也不想见陌生人,没办法啊,你要是去,不好办啊。”小铁牛故作为难。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你、”陈道士笑着说道。
“好,你可别走,一会我回来找不到你,回家爷爷会骂我的。”小铁牛故作严肃地说道。
“好。。。好,我就在这里等你。”陈道士说着,呵呵笑着。
小铁牛向前面走去,在一处拐角,走进另一个胡同,不一会,消失在胡同里面,已经,走到另一条街。
陈道士站在道边,左等右等没有见到小孩,直到天色变暗,才清醒过来,上当了,千年打雁,没有想到今天,被一个小孩给打眼,气哼哼地向来路走去,边走边骂。
小铁牛在和陈道士离开后,在大街上溜达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才往家走,刚到家的胡同口,就看到自己隔壁围了一大群人。
隔壁也是一个四合院,不过很小,但是,这个四合院却是住了十多户人家,都是在解放之后,被安置在这里的住户,每个住户都是拖家带口。
“你们大家给评评理,为啥我家有钱了,他弟弟一家来要,为什么?”一个披头散发,嘴角带血的女人哭着哽咽。
“怎么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我没有和你要钱,我是和我哥哥要,关你啥事?”一个中年男子也是大喊道。
“这钱是你哥哥自己挣的吗?那是我们省下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凭什么给你,你给我一个理由。”女子向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他的旁边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十指插进头发里,满脸的痛苦。
“是我哥哥的,也就是我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家这个年过不去了,和哥哥拿点,有问题吗?”中年男子站在那里挺着脖子问道,满眼的不耐烦,那个样子,就是应该如此。
男子手上戴着手表,衣服也是新做的,他的老婆孩子也是新衣服,可是,女人和他的男人,却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
男子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和弟弟说,他心里很苦,作为家中的老大,做哥哥的有责任帮扶弟弟,可是,自己媳妇说的也在理,木讷的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人群中,大家也都是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乱哄哄地议论,这个件事情,在这个年代一点也不稀罕,就是因为一个字穷,还有自私,那个弟弟就是自私,眼里只有自己,整个中心也是自己。
“你。。。。不要脸。”女人被气的无言以对,指着自己的丈夫,眼里带着愤怒和责怪,但是,看着他那副窝囊相,和他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心不由得冷了。
“不要脸,到现在了,还不能给张家生个蛋,你还有脸?”中年男子耻笑道。
“滚,张老大,今天,咱把话说开,钱你可以给你那宝贝弟弟,我们离婚,是给还是不给,你自己想清楚。”女人恨铁不成钢的怨毒地盯着地上蹲着的男人。
“你手上带着的手表不错,你哥哥比你大,还没右手边,摘下来给你哥哥吧?”小铁牛看明白了,走了过去,对着中年男子说道。
“这是我的手表,我媳妇给我买的,凭啥给我哥,你是谁呀,给我滚开。”中年男子想也没想,大声骂道。
“哦,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你哥哥家的钱,就应该给你,你的手表不能给你哥哥,你是不是拿你哥哥不当一家人。”小铁牛再次质问,直接指向问题的症结。
“我都说你,那时我媳妇给我买的,啊,这事和你有啥关系,滚蛋。”中年男子愤怒地指着小铁牛的鼻子。
“呵呵,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农村有人这么不要脸,没素质,这四九城也有啊?比我们没文化的人,还没脸没皮。”小铁牛笑着说完,周围围观的邻里都逗笑了,他们都认识小神医。
“对呀,张老五,我不要你的手表,你把你的那辆八成新的自行车给你哥哥就行,他上班一直用腿走。”女人也找到了自信,他明白了,小神医这是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