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求人就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还专挑这个时候?”
林泣玉语气淡淡的抿着茶,一双眼上挑着,看着颜欢。
他一身淡紫色衣袍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就连领口也比平时高了许多。
身后的墨发散开,只是用了一根发带束着。
这样的林泣玉似乎和那晚新婚夜一身红衣的他渐渐重合起来。
但是如今的林泣玉明显在掌管颜家后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质,单凭这一眼就把颜欢看的心颤。
她解释:“不是的……我只是翻窗翻习惯了。”
她瞥了一眼,看着林泣玉不为所动的样子,忍不住以情理动之。
“你瞧我还是出了不少力的……对吧?”
所以就看在这个份上别让她去兰阮请的那个夫子那里学习。
她怕到时候顺便把颜一和颜二气死。
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蠢了些。
林泣玉单手撑着下巴,说着与这关系并不大的话:
“你可知什么人能看到男子的身体?”
颜欢装傻,“他的妻主?”
林泣玉听闻笑了,却是否决了颜欢的答案:
“不,对于没有妻主的人来说,只有死人。”
颜欢听完后沉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谢谢,她还想活着。
刚刚自己真的只看到了一眼。
林泣玉有趣的看着这人的小动作,
不就是逗一逗吗?怎么这么害怕。
当初她调笑着叫自己“小娘”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副样子。
“好了,到时候我会以亲自带你熟悉颜家事务的理由回绝兰阮。”
“他请的那个夫子就去教自己两个女儿吧。”
虽说请了夫子他觉得也没有什么成效。
毕竟那两个他看了,不仅蠢,也色胆包天。
那日在灵堂不是对他垂涎打量吗?那就月例减半好了。
反正她们父亲这些年来也应该从颜如这儿得了不少好东西吧。
白洁从兰阮的兰绪阁前脚刚出来,后脚就听到茶杯砸碎的声音。
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哼,这位侧夫之前不总爱给公子下绊子吗?现在也能被气成这个样子?
兰阮摔了茶杯,气的整个人都站不住。
他扶着头上簪的莲花玉簪,最后才静下来厉声说:
“要说也是要颜欢自己来说,他算什么东西?”
旁边的侍从连忙将他扶着坐下来,“侧夫,你先坐着,别气着自己。既然三小姐不来就算了,反正也是给大小姐和二小姐请的。兰家可是花了大力气从江淮一代请回来的名师呢,那三小姐不来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
兰阮冷眼看过来,眼里像是淬了冰。
“家主都死了还叫我什么侧夫?不是说了叫我公子吗?”
侍从连忙嘘声,生怕自己再惹主子生气恼怒。
兰阮养的十指白皙的手上有一个明显的小伤口,红雪白玉格外惹眼。
这是刚刚砸茶杯的时候被溅起来的碎片割伤的。
他却没心思想这些,只是突然想起了那日看见颜欢在花园小憩的样子。
绯红的牡丹花瓣落在颜欢的发上,睡着的样子跟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跟他年少慕艾想象中妻主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眼里不是只有欲望,而是澄澈的像一片沉溺的湖。
第二日,颜欢光明正大的进了碧落院。
她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房里的软榻上,然后认真的翻开了让玉柳搜集来的话本。
白洁正在给两人沏茶,只是给颜欢倒茶的时候难免带着些情绪。
自己公子都在认真的看着账本,满腹心思的记录着商路的运输往来。
而这位嫡女,颜三小姐,却在不务正业的看着话本。
传言果真不假。
林泣玉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翻阅着底下人递上来的账本,看得头疼时,端起白洁沏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瞥到一旁的颜欢也在“认真”的看,嘴角抽了抽。
他还以为至少这人会在他这里干些正事。
却没想到这人当真是带着话本就来了,的确如她话所说,并不想去兰阮那里。
他猛地皱眉。
可是颜欢不是与兰阮之间是有些关系的吗?
怎么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是他误会了?
手边的茶水散落在地上,颜欢听到动静看过来却只能看到林泣玉对她说无事。
甚至林泣玉手上还残留着几片茶叶,可是他面上不显,并未让颜欢看出不对劲来。
稳稳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后,他看着桌子上那些烦人的账本再也看不进去。
想了半刻,这才走出门去。
“什么?三小姐跟她身边的玉柳关系不清不楚?”
“可不是!那日我还瞧见玉柳欢心的跟着三小姐一起出门呢,之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甚至三小姐的事,玉柳都不是很放在心上。”
“那也是……可我瞧见有人说侧夫和三小姐……”
“哎呀,这个谁说的清楚!反正三小姐长得极好,那些男人又不是瞎子。”
“也是也是……”
“那三小姐真有本事,什么都不会,纨绔风流的人竟然凭着这些子手段活的倒算是潇洒。”
那人语气羡慕。
很快,两人便安静下来,因为面前站着冷若冰霜的林泣玉。
如果颜欢看见林泣玉的时候大多数都可称之为冷艳,那下人面前的林泣玉绝对让她们闻风丧胆。
他眉眼上挑着,突然之间笑了出来,竟让面前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她们就听到林泣玉口中随意的语调,似乎像是在决定用什么晚膳一样。
“既然这么爱说话,那就……拔了舌头再发卖吧。”
林泣玉一句话就让她们连忙跪下来求饶。
之前听过林泣玉处置人的手段,如今没想到自己会落个这么下场,脸色惨白的裹在地上求饶。
“主夫,小的们不过是闲话罢了,还请主夫恕罪。”
可是林泣玉转身再也没看过两人。
白洁立马叫人将两人捆了,送去该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