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轻轻的挣脱了兰阮的束缚。
兰阮的双手空空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抓住。
他只能留下清泪,无措的解释着:
“我与你母亲只是交易,她借我家的权为经商寻便利,我借此摆脱兰家主夫的掌控。甚至那两个女儿,也不过是你母亲为了压制住你父亲让我假怀孕,从颜家旁支抱来的。”
“你是唯一的嫡女,但我要顺着你母亲的意思打压你。为的就是不让你外祖母家借此掺和进来。”
颜如就是如此的自私自利,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
但可惜她死的太突然,甚至没来得及将之后的路铺好,这才让林泣玉掌了颜家的权。
其实这桩交易到后面,颜如甚至真的想要了他。可是自己不愿意。
不愿意稀里糊涂把身子交给这样的一个女人。
也不看不上颜如这样的人。
要不是自己能在颜如每次为商铺经营感到头疼的时候献上良计,又或者需要将恩爱做给外人看。
他怎么可能会当这么多年的“宠妾”?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颜欢已经心有所属了。
颜欢听了这长长一席话才明白了,好家伙,原来颜如娶林泣玉也是为了好拿捏。
林泣玉的母家势力倾颓,将来生了孩子,也只能依附颜家。
而原身的父亲因为背后的家族实力让颜如不得不忌惮,生怕家财万贯落入他人之手,出此下策。现在她甚至觉得原身父亲的死跟颜如脱不了关系。
但是现在颜欢没有心思想这些,她看着哭成泪人的兰阮,有些头疼。
如今她已经不能再给兰阮任何幻想的可能性了,她宁愿让兰阮痛一些,也不要他如此卑微的祈求爱意。
明明也是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啊。
“我走了,以后也应该不会来了。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和林泣玉算起来并无仇怨,不必与他非要相争。”
因为大概可能争不过。
“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兰阮说这话时带着哽咽,但依旧心存希冀的看着颜欢,“你有了他也可以要了我的,你可以有很多……”。
“不能,我只要泣玉一个。”颜欢坚定的摇了摇头,打碎了兰阮唯一的可怜的期望。
这事她干不出来。
就算是在这种女尊世界也没办法理解有很多个夫郎的行为,恋爱这东西还是两个人稳定的谈下去吧。
她不太相信真心能够被匀称的分成几瓣。
“我走了,你保重。”
颜欢说完了这些,心下轻松了许多。
总算是又解决一件事了。
颜欢不知道,背后泪眼朦胧的人此时抓紧了手中的发带冷冷的笑了起来。
只要他一个?
那如果这件事被很多人知道了呢?颜欢还能这么坚定吗?
林泣玉应该会被狼狈的冠上“不知羞耻”的名声赶出去吧。
凭什么?
凭什么颜欢只选了林泣玉?都算是她母亲名义上的男人,凭什么林泣玉就能得到颜欢的垂爱?
而自己却被拒绝的这么干脆?
他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一个人,这么嫉妒过一个人。
回到玉竹阁,颜欢心情有些好。
“晚膳准备我最喜欢的水晶猪蹄。”颜欢对身边的侍女说。
“是。”侍女应下,转身便去了小厨房。
颜欢:今中午给自己一个小奖励!
从吃水晶猪蹄开始!
偌大的颜府里下人们像流水般的进进出出,这边下人们刚刚奉上各院的单子,林泣玉那里又听到了熟悉的鸟叫声。
他神色微动,
“进。”
黑衣人依旧从木窗麻利的翻了进来。
“三小姐已知兰阮心意,但三小姐拒绝了。”
“嗯,我知道颜欢不会骗我的。”林泣玉的眉心舒展开,心里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比不过亲耳听到的更为放心。
黑衣人有些犹豫,“不过兰阮恐对您不利。”
虽然这个他没必要说,但是头一回碰到出手这么大方的主儿,自己还是给他提个醒吧。
“我知道了。”林泣玉一手执着朱笔,漫不经心的应答。
雪白的手腕还犹存着淡淡的红痕。
兰阮得不到颜欢的回应自然是恼羞成怒了,只不过他这一出恐怕正好为自己添作嫁衣呢。
林泣玉心里愉悦,出手也是十分阔绰的:
“下次来领赏,走吧。”
“是。”黑衣人即便是掩面也还是能看出喜悦来,幸好自己提醒了,不然哪里能有赏。
看来自己要更加用心。
黑衣人暗自点头。
林泣玉将朱笔放下,走到暗格里郑重的拿出了一个香囊。
平日里怕这些下人收拾房间看见了,于是自己只能藏起来。
但是自己还从未给一个女子绣过香囊呢。
尽管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在刺绣上却摸不到门窍。
自从有了这个心思起,自己便一直悄悄准备着,但是自己又嫌绣出来的不好,扔了一个又一个。
这一个呢?
林泣玉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手中因为刺绣刺伤的针眼在白皙的手指上格外明显。
算了,再绣一个吧。
林泣玉将手中绣着梨花祥云的香囊扔进了暗格。
颜欢就是值得最好的。
他嘴边勾起一抹笑,似乎是想到了颜欢认真雕刻的模样。
与君之心若灼灼可见,自当正待。
林泣玉倚在窗边,嘴边的笑意藏不住,满心满意都是他的心上人。
他摸上自己的小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颜欢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他嘴边的笑意僵住了。
不对,和颜欢的那一夜其实跟他父亲教导的有些差异。
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也会有孩子的吧?
他不确定的想。
他希望自己争气一点,早早的怀上孩子,让颜欢自愿的禁锢在他身边。
说实话,他还是觉得颜欢时时刻刻都能抛下一切离开。
她不爱财,不会因为自己掌管颜家心存不悦;
她不爱色,往她院子里送过的人都没有碰过。
林泣玉第一回觉得一个人没有欲念是这样的可怕,其实颜欢也不是完全没有偏好的。
他面色古怪,难道自己要苦心钻研厨艺?
争取牢牢抓住颜欢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