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兰侧夫身边的人等着您呢!”
侍女急匆匆的从院子外进来一路到了颜欢的门外。
“知道了。”颜欢扣上盘襟,不紧不慢的回答。
可是她心里却觉得一定有事发生,要不然自己的眼皮怎么跳了一早上。
这段时间跟林泣玉待在一块儿,连兰阮的影子都没见到过,如今兰阮派人找她,一定是有事。
况且今早上外院好像也有些动静,像是来了许多人似的。
能有什么事呢?颜欢边走边想。
“三小姐,兰侧夫让您即刻去祠堂。”
小翠先看见颜欢,等颜欢走近的时候,微微欠身行了礼。
他目光停留在颜欢身上,看着三小姐茫然不知的样子,有些心软。
于是他抿着嘴,劝告了颜欢一句:
“三小姐,等会的事跟您的关系不大,只要你什么都不管。”
只要三小姐什么都不管,兰侧夫自然能将三小姐摘得干干净净的。
这事儿也就跟三小姐无关了。
“祠堂那里出什么事了吗?”颜欢看向小翠眼里带着几分担忧。
祠堂?那肯定是大事。
上次去过祠堂还是在颜如办葬礼的时候呢。
可是小翠什么都不说了,只是最后才说了一句:“三小姐你去了就知道了。”
“颜家人都到齐了。”他补充道。
颜欢看自己套不出话来,只好跟着小翠一路往祠堂去了。
没关系,去了就知道了。
早知道该先让院子里的人跟林泣玉说一声,有什么动静都别管,她总觉得这次的事跟林泣玉有关。
颜欢还没踏进祠堂呢,就见着乌压压一群人在外边。
这不是上次跟着族长来闹灵堂的那群人吗,今天又来给族长一行人助势了?
一群靠颜家养着的米虫,个个趾高气昂的,真觉得自己有脸呢?
她翻了个白眼,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把这群人气的够呛。
“好侄女,怎么都不跟叔母打个招呼啊?”
一个笑的慈眉善目实则满腹心计的女人挡在了颜欢面前。
“哟,我这不是担心叔母见到我不好意思嘛,毕竟上次您家女儿赌钱输了一大笔钱求到了我这里来,要不是我让主夫通知您来赎人,恐怕表姐的手都保不住呢。”
颜欢轻飘飘的把人气的差点绷不住了。
这个表姐就是个惯犯,一天不是赌钱就是在赌钱的路上。原身又是个冤大头,每次这个表姐找来呢,都为了面子不得不给表姐善后。
她可不是啊。
所以她就在这个表姐找来的第一时间去找林泣玉,让林泣玉派人通知了这位叔母拿上银两来,亲自给这位表姐善后。
听说花了不少钱呢,可把这位叔母心疼坏了。
“你这丫头……哼,主夫,他算个什么?现在还不是被人捆着老老实实的跪在祠堂,我就说颜如留下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夫郎就是个祸害……”
叔母小人得志的笑容还没绽开呢,颜欢已经没影了。
刚刚她在听到林泣玉的名字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联系那位叔母说的话,肯定是林泣玉出事儿了。
于是她根本没耐心听人把话说完,就大步跨进了祠堂内。
正如那位叔母口中简短的话所说,林泣玉现在被人捆了跪在地上。
林泣玉一身青色衣衫,丝滑的布料上有被人抓过的痕迹,甚至他连发丝都有些散落,粗糙的绳子将林泣玉白嫩的双手捆在后面,如同捆犯人一样。
明明颜欢昨日见到林泣玉都不是这样的,他还矜贵的笑着,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毫无尊严的被人捆在地上。
林泣玉在看到是颜欢的时候,长长的鸦羽轻轻颤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平静,不再看颜欢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欢收敛起表情,冷冷的看向坐在主位上面的族长。
族长坐在右侧,下面依次是族长带来的颜家有威望的宗亲。
而兰阮却坐在了左侧,作为除开林泣玉之外暂时主事颜家的人,他下面依次是颜家的小姐公子和侍妾。
族长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细长的眉角看出此人计谋颇深,她淡淡的说:
“既然颜家的嫡小姐也到了,那这事就开始处理吧。”
“我们是昨日接了兰侧夫的秘信,说是颜家主夫与外人私通。所以今日特意赶来处理家事的。颜如走的早,若是知道她信任的夫郎居然干出这种事,绝对是颜家的耻辱!”
“还有相关的信物也有人奉上来了。”族长放下茶盏,示意颜可山将东西拿出去。
颜可山走出来奉上托盘,上面赫然是一个个别致的香囊。
“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这个,里面还装着两缕头发呢。”
颜可山随之将其中一个香囊拆开,里面赫然是林泣玉打结的那两缕发丝。
“所以啊,三小姐,这可是铁证如山!即便是你再相信主夫,这回也没有办法了。”
族长意味深长的说,似乎是在说当日颜欢承认林泣玉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旁边的兰阮以扇遮面,但留在外面的一双眼却还是关注着颜欢的一举一动。
难不成颜欢还要承认她就是跟林泣玉私通的那个人吗?
难不成颜欢是真的不想要这颜家了不成?
只要颜欢今日什么都不说,即便是要他兰阮把颜家双手奉上给颜欢,他也愿意。
到时候就连这群宗亲疯狗,他也能对付。
只要颜欢什么都不管。
今日这场局只为了林泣玉一个人准备,只要林泣玉有半分心意,他就应该知道,不要把颜欢也拖下水。
这些活该他一个人受着。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装的是一缕头发。”颜欢冷着声反驳族长。
看来自己心里觉得不安是真的有事发生。
她看了一眼林泣玉。
林泣玉默默的跪在地上,不曾弯下去的背是他唯一坚持的东西。
像是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结局,所以他什么都不说,甚至未曾看一眼颜欢。
冷清的绝望和死寂将林泣玉包围。
仿佛知道自己会被放弃,他眼眸黯淡,好像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这是颜欢一进来与林泣玉四目相接时就读到的意思。
真傻。
颜欢叹了口气。
随之她撩起衣袍跪在了林泣玉身边,坚定的说:
“与主夫有染的是我,是我逼他的。”
“他一个男子难道还真的能拒绝得了吗?”
颜欢扬起恶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