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外,他就被她抱住了,玉人贴身,温香四溢,但瞬间后,那双玉臂骤然发力,紧紧将他禁锢在了她的怀中,而她的身体乃至神情眼神也已经变的无比冰冷,浓浓杀气自她体内透出,替代那淡淡体香将他笼罩。
异变陡生,任无恶大惊,神情陡变,怒喝一声就欲挣脱她的怀抱,也就在此刻,在他身后十数丈外的密林中,一道黑影凭空显现,同时还有一道匹练般的白光自黑影手中暴伸过来。
白光飞射,像是一条破空的银龙,也是像凝聚到了极致的白月光,四下顿时奇亮无比, 那光芒足足笼罩了近百丈空间,而白光的目标只是一点,那一点就是任无恶!
黑影白光突如其来,也是出其不意,眨眼间就已到了任无恶身后,眼见的就要将其洞穿,不,是将他们一起贯穿。
可就在白光即将射中任无恶时,被 “云蕾”紧紧困住的他竟然一闪而逝,就如一个影子忽然就没了,消失了。
嗤的一声轻响,白光射中了“云蕾”,而她也在瞬间四分五裂,化为了碎片,整个人就像是被粉碎了一样,感觉她不像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纸人!
忽地一下就碎了,散了!
黑影一击即中但只是击碎了“云蕾”,不由得发生一声低哼,继而目光一扫,这时在黑影左侧任无恶身形显现,同时还有蓝色精芒暴射而来,犹如飞电,直取黑影。
蓝电袭来,也是出其不意,但黑影在任无恶现身那一刻已有感知,虽然他颇为惊讶但并不慌乱,冷哼中身形一转,白光随势而动,正与蓝电正面交锋,碰了个结结实实!
白光威势极盛,锋锐无匹,蓝电与之相遇顿时光芒暗淡,二者之间强弱立判,再看白光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一霎间就已冲开蓝电直逼任无恶身前,白光灿灿,气势磅礴,明玉剑气果然名不虚传!
剑气近身,刀芒暗沉,任无恶脸色已是惨白之极,毫无血色,但那双眸子依然明亮,湛然有神。
只见他在那凝聚如虹剑气即将及体时,沉声一喝,眼中精芒大盛,身体上更有淡淡白芒闪动,那白芒似雾如烟,瞬间将他全身上下覆盖,使得他的身形变的若隐若现,似有若无,而在白芒流转中,蓝电刀光芒大盛,并且发出清越无比的长鸣,那柄刀仿佛在瞬间变大了一些,刀身也变的通明似玉,是蓝汪汪的明玉。
蓝电陡盛,间不容发中堪堪抵挡住了势不可挡的明玉剑气。
砰!
剑气刀芒碰撞,引发一声巨响,任无恶身躯一晃后凌空倒退数步,脸色更白,但目光仿佛是更亮了,身上的白芒流转加速,周流不绝,似乎永远都不能消散停止。
这就是洞真太上神虎玉经!
黑影见状暗暗叫着,眼中杀气寒意更盛,冷哼一声,真气催动,剑气激发,轰然而动,又一次冲向任无恶。
任无恶身形还未稳住,对方剑气已至眼前,而那笼罩四下的剑势也在瞬间收缩,死死把他封锁在了丈许空间内,这一剑黑影势在必得!
此刻黑影也完全显露出了筑基期修士的强大实力,真气催发,剑气凝聚,神念集中,可谓是三点合一,剑境自成,也是全力以赴,他知道任无恶不容易对付,可他没想到会不容易到这等地步,谁能想到一个炼气七层竟然能迫使一位筑基期修士全力施为,若让此人多活些时日,必定会是一个大大的祸害,此人不死,我心难安!
眼看任无恶就要被明玉剑气吞噬或者是粉碎时,流转在他身体上的白芒猛然大盛,竟然硬生生阻挡住了剑气的侵蚀,继而蓝电刀再度长鸣,光芒再盛,接着人刀合一,化为一道蓝灿灿闪亮亮的精虹冲天而起,一飞百丈,挣脱了黑影剑势的束缚,剑气的压迫,大有飞扬远去之势。
黑影剑气落空,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脸上不觉显露出惊讶骇然之色,但他反应也是极快,一声怒吼,驭剑而起,人剑合一,化为一道白虹直射而上,瞬间又到了任无恶近前。
黑影驭剑一击,自然是凌厉无比,也是迅猛无比,速度之快用风驰电掣都不能够形容,百丈之距,刹那而至,根本容不得任无恶躲闪逃遁,这又是必中之势。
可今天,任无恶总能制造出奇迹,总能化不可能为可能,他又在剑气及身那一瞬间爆发了。
只见他猛地驭刀飞腾数丈,随后转身,自上而下,宛如流星飞坠,竟然迎头直取那道来势汹汹的剑气!
砰!
剑气刀芒再度碰撞,高空中巨响如雷震动,轰鸣之声刹那间远扬在群山之间,也引得群山回响,动静不可谓不大,只怕远处的兄弟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巨响中,任无恶被震得倒飞而起,还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水洒落,犹如雨滴,而黑影即便强盛凶猛,也被任无恶悍不畏死的刀势迫得顿了一顿,缓了一缓。
也就在一缓一顿的一瞬间,任无恶凌空又是一个转身,驭刀飞射,但不是冲向黑影,而是向着兄弟峰方向飞去,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再拼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眨眼间,任无恶就已经飞出百余丈,虽然受了重伤,可他速度还是很快,施展还是神虎上人亲传的风影术,这门功法他修炼时日尚短,自然还达不到那种来去无影的境界,但借助蓝电刀的灵力,人刀合一之下,已有点人如虚影,飞逝如光的气象了。
见他要逃,黑影怎能答应,他辛苦布局,还不惜亲自出手,结果再让任无恶逃了,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大怒之下,黑影全力驭剑,二话不说追了上去,化为一点流光一闪间就已经到了任无恶身后数丈处,风影术诚然厉害,可漱玉剑派的御剑飞行之术更厉害,又因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任无恶想逃也非易事。
感知黑影到了身后,任无恶忽地驭刀下落,直落数十丈,正好避开了黑影蓄势一击,那真是好险,差一点!
黑影数次失手又是无奈又是恼火,不免有些焦躁,心绪一乱,速度立减,而任无恶乘机飞出数百丈,黑影发力再追,片刻后双方又相距不远,但任无恶就像是脑后有眼一样,总能在黑影近身或者出手前那一刻变化身形,不是飞上就是下落,要么就是左右横移,一次次让黑影扑了个空,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如此你追我赶,他们距离兄弟峰已是越来越近。
黑影清楚到了兄弟峰,十有八九会惊动晏春雷,如果晏春雷要管闲事,他不仅会吃亏只怕都会显露真身,这可是他不愿见到的结果。
可就此罢手黑影也是极为不甘心,他没想到任无恶在飞行时会是这般油滑,简直像极了一条泥鳅,滑不溜手不说,还能时不时恶心你一下,他娘的!
暗骂一声,黑影又一次加速发力,他也有了决断,这次再失手就撤,继续追下去麻烦就来了。
而此刻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兄弟峰附近,前方不远处就是星星峡的东口。
黑影这边刚发力,任无恶又有了感知,猛然直坠而下,转眼间人就快到了地面。
黑影不得不尾随而至,在任无恶快要落地时,黑影赶了过来,随即就见一道白虹似的剑气飞射而出,卷向任无恶。
而任无恶在剑气袭来时也挥刀劈出,双方几乎是同时出手,剑气如虹,刀芒似电,又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黑影都没想到任无恶还能出刀,而他又清楚感觉到了这一刀有多无力,显然任无恶已是强弩之末,已是虚弱不堪,这小子终于撑不住了!
黑影大喜,差点就欢呼出声,就听砰的一声,任无恶的刀芒和那层护身真气被剑气震散,他像是一个球被震得贴地一阵翻滚,咕噜噜滚出了足足十几丈,滚动中,他还在不断吐血,但他还紧紧握着蓝电刀,只是刀和他一样没了神采光芒,也随着他一起在滚动。
黑影一剑得手,飘然落地,脸上也有了欣慰之色,总算没有白忙一场,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黑影也没有片刻耽搁,身形一闪就到了刚刚停止滚动的任无恶身边,看着已是半死不活的猎物,黑影冷冷一笑,接着挥剑就欲斩断任无恶的左手手腕,他的目的就是天心环,他是迫不及待想成为天心环的新主人,而他因为欣喜若狂,没注意他们所在的位置。
就在他挥剑时,一阵异响猛然传入黑影耳中,令他一惊一怔,挥剑之势一顿,继而他循声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失声惊呼,原来他们现在赫然站在了星星峡东口正前方,二人距离谷口已不足十丈,而那异响正是谷口处浓浓黑雾里传出的,而那黑雾已是随声而动,朝着他们扑来。
黑雾来势极快,短短十丈距离几乎是没浪费一点点时间,而黑雾蕴含的阴森冰寒的气息更是抢先一步将他们笼罩,使得他们身体骤然僵硬,动弹不得。
黑影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星星峡恶人谷夺魂黑雾早已是凶名赫赫,他也是早有耳闻,如今他也亲身领教到了,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应该是见面更胜闻名才对,其厉害程度比之传闻更为可怕恐怖。
危急关头,黑影自然不能束手待毙,也不可能再去抢什么天心环,惊呼中黑影身上先有一道淡淡金光闪起,虽然金光淡而柔和,可黑雾遇到金光竟然回缩了丈许,黑影乘机全力驭剑向外飞射而去,在黑雾再动涌动之前终于脱离险境,远离谷口数百丈。
黑影遁走了,任无恶可没有那份运气和实力,整个人瞬间被黑雾吞没,然后黑雾退潮似的回到了谷口处,一卷一收也就在转瞬间,但已经将一个人吞噬了干干净净。
黑影远远看着谷口,一副惊魂未定,死里逃生的样子,他已经没了那层伪装,显露出了真容,他自然是云华!
见到任无恶被黑雾吞噬,云华不觉紧握双手,手中剑也在微微颤动,眼看就要得到天心环,哪知道会有这样的意外,自己辛辛苦苦什么也没得到,还差点搭上一条命,不仅是白忙活了,还赔上了一个护身灵符,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华又恨又郁闷也是万分不甘心,可他也不敢再靠近那个谷口,只能望着那边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忽地,云华察觉到了什么,狠狠一跺脚后,闪身而逝。
云华刚走,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来人正是一身酒气但又是双眼凝光,精芒隐隐的晏春雷。
晏春雷现身后,环目四顾,然后看了看云华遁走的方向,最后才望向已经恢复正常的谷口。
看了许久后,晏春雷忽然摇摇头,低声道“奇怪了,黑雾怎会无端异动,云华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有人被卷进去了?”说到这里他目光骤亮,随即闪身离开,现身时就到了任无恶住所外面,这次他没见到任无恶,洞内空无一人,随即又以极快的速度围绕兄弟峰转了一圈,最终确定任无恶没有巡山打点,也没有在附近,那他去了哪里?
之前晏春雷在子午洞内修炼,是子午两极光阵的异常惊动了他,随后发现了云华竟然出现在了星星峡谷口外,因此他并不知道云华曾和任无恶交手,自然也不知道任无恶已被黑雾卷入到了谷内,但他又觉得云华的出现应该和任无恶有关,而现在任无恶又不见了,使得晏春雷忍不住就会想,难道徐海已被黑雾卷入到了谷中,如果不是,那徐海又去了哪里?
思忖良久,晏春雷轻叹一声后闪身而去,在他走后不久,阮行因为有事过来找任无恶,见到洞内无人,阮行是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还以为任无恶出去溜达了,可第二天没找到任无恶,阮行才意识到了出事了,立刻上山向晏春雷禀告,但却被晏春雷轻描淡写几句话的打发了。
晏春雷告诉阮行,徐海的事情暂时不要声张,别人要问就说徐海有事出去几天,至于徐海的工作找人代替就行。
阮行听后还以为晏春雷知道任无恶的去向,就依言行事,有人问就说任无恶有事出去了,过几天就回来,而因为任无恶身份的特殊性,谁也不会多想和怀疑,就这样平平静静过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