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澜华恢复，陆栖绫紧绷的神经才放松。
“师兄，你怎么样了？”
沈澜华抿了抿唇角，“我没事，此次是我的原因，与他们无关，让他们走吧。”
云上仙宗宗主的亲传大弟子，被寄予厚望的少宗主竟有心魔，传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动摇人心。
作为第一宗门，云上仙宗被无数修士注视着，陆栖绫不敢想，这件事会对宗门有多大的打击。
陆栖绫罕见的反驳他，眉目寒气四溢，“师兄，不能放他离开。”
不论是为了宗门还是为了师兄，今日这人非死不可。
说话间，陆栖绫便动了。
剑光如潮，顷刻而至。
正在威逼利诱的清泽一激灵，跳出残影，“阿绫，你看着我！”
他肉身虽坚硬，但也是会受伤的啊！
剑光夹杂金丹期的威压，压下来的那刻，连清泽都觉这人必死无疑。
他眼中闪过兴奋。
九幽灵火的契约者死了，就能再次契约了。
将九幽灵火和灵火团炼化，阿绫的灵火便举世无双，再难有灵火能与之匹敌。
“铿锵！”
一柄黑色的长刀挡住剑势。
金丹剑修的剑势哪里是一柄玄阶法器可以抵挡的。
裂纹如蛛网，迅速爬满黑色的刀身，‘咔嚓’一声，寸寸碎裂。
季长月立马扔下刀，撑起伞形法器。
“轰——”
伞形法器同样殉身，季长月被震退数步，猛的吐出一口血。
法器虽然毁了，但好歹挡住了陆栖绫的攻击。
季长月虽受伤，却并未伤及心脉。
见她竟能躲过，陆栖绫冷笑，“倒是有些本事。”她说着，就要再次攻击。
“师妹！”沈澜华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莫要滥杀无辜。”
“师兄，你为何要拦我？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心魔的事。”
沈澜华沉默。
“我宁愿心魔缠身，被宗门放弃，也不愿你因我而滥杀无辜，身负业障。”
“师兄……”这些话虽是为她找想，陆栖绫却明白，他是不想欠她，不想和她有纠缠。
“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师兄，你为何要分的这么清楚……”
“师妹……”沈澜华叹气，“我只当你是师妹。”
两人谈话的信息崩季长月一脑瓜。
男主不但和女妖修有纠葛，与女主还是兄妹之情。
太惊悚了。
果然，书中的剧情已经偏到山沟沟去了。
季长月抱起紧急时刻扔到地上的秦仰，狗狗祟祟的准备离开。
信息量太大，再待一会儿，女主又要杀人灭口了。
陆栖绫心里憋了一口气，余光看到季长月的动作，抬掌一道攻击就挥了出去。
不是不想有关系吗？她偏要他欠她！
冰刃破空，凶猛迅疾，便是沈澜华也没反应过来。
后背生凉，季长月脚步顿住。
秦仰伏在她肩头，心中发紧，见她不动，以为她是吓住了，立马给她传音。
然而下一刻，一道幽蓝的火墙倏然出现，将季长月整个人裹住。
冰刃顷刻融化，化成水珠蒸发。
消灭冰刃后，火墙并未消失，在空中扭转，化为一面大网，返身冲了上去。
清泽惊呼，“他竟将九幽灵火融合了！”
“阿绫，躲开！”
先前的四个月，季长月当然不止做了吸收火灵气这一件事。
九幽灵火与火灵根契合，只需一个念头，火灵力与九幽灵火便能完美配合。
陆栖绫闪身，那张巨网却越来越大，将她的退路堵尽。
咻——
她祭出炼化的灵火团。
巨网横冲，硬生生穿过灵火团，发狠似地将陆栖绫裹住。
强劲如斯的法衣瞬间割裂，皮肉损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澜华神色微变，立马逼退裹着陆栖绫的火灵。
“季姑娘……”
沈澜华没想到，季长月竟真的会下狠手。
季长月仰头，摊开双手，“是她先攻击我的。我若不反抗死的就是我了。”
今日她要没有九幽灵火，只陆栖绫那一招，便能直接废了她的心脉。
“沈真人，你和她带我们来到中州，我心里是感激的。但这并不代表你们要伤我，我就不会还手。”
男子形象的季长月眸光微凉，“我不会主动与两位为敌，但两位若是想动手，我也奉陪到底。”
沈澜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滚烫灼热的气息腐蚀全身，陆栖绫看着身上的伤痕，微微发怔。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这么伤她了，还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
清泽则靠在陆栖绫身侧，低声道：“看，九幽灵火一瞬便能冲破金丹修士的防御，你若得到它，便是有一道护身符。灵火团便是能和它相媲美，也是后天炼化的，在一些地方总是不如它的。”
物竞天择，修真界想要变强，便要不择手段，谁有本事抢到，宝物便是谁的。
几万年前他便是如此行事，并未有什么不妥。
冰火相克，火灵的煞气在她体内，灵气运行阻滞，若不及时祛除，煞气会损伤她的经脉。
清泽的话在耳边打转，九幽灵火，的确是好东西，陆栖绫沉眸，却并未回应清泽，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
掐了几张瞬移符，远远离开两人所在之地。
收了力，季长月便直直倒在地上。
“你受伤了？”秦仰围着她转，想找到受伤的地方。
吐了一口气，季长月胸腔起伏，“没有，只是有点疼。”
反击陆栖绫用了她十成的力，金丹期的防御不是那么好破，她的识海震得发麻，针扎似地疼。
九幽窜出来，幽蓝地火焰黯淡。
强制冲破灵火团地阻挡，它也受了一些伤，但不严重，养养就好了。
看到秦仰，它颇有怨言，“你那么厉害，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用。”
好笑死了，该打起来，变成一只猫。
绿油油的眼珠盯着它，秦仰抬起爪子，掌心白光闪过，紧接着，幽蓝的火焰定在空中，外焰裹着一层薄薄的冰层。
九幽在识海中哇哇大叫，“主人，快让他放开我！”
季长月被吵得脑袋疼，掐了个火球术，扔了上去。
冰层巍然不动。
九幽哭唧唧，“主人，普通的火没用，你看我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