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西客栈,吴天点了十斤卤牛肉、一份拍黄瓜、三斤米酒,正吃着,听见外边又有猎兽司的人在嚷嚷:“说好去给老王他们讨个公道,怎么现在又不去了?!”
“去了又能怎么样?能讨回什么公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说白了,咱们这些人不过是狩猎司的下人,自古以来哪儿有下人敢质问东家的?嫌命长?”
“那就这样让他们继续欺负我们?契约上白纸黑字写明了赔偿和赡养条例,结果现在就给老王和张哥他们家里五金币,咱们都是猎兽人,今天被欺负的是他们,明天可就是我们!”
“那又怎样?我再干一阵子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我可不会去自找不痛快,谁爱去谁去!”
“你!好,我们走!”
所有人都坐着,之前答应一同前去的人也都默不作声。
此时,那蛾都商行的小二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手中拿着两张纸对刚才带头要闹事的人说道:“很好,带头蓄意闹事,违反了契约,你被解约了。既然不少人都在,我就说明一下,我手中所拿,一张是契约,一张是县衙仵作验尸后所写的验状。契约内容有言,子时到辰时,死在蛮山,狩猎司概不负责。而那两个小队的尸体经县衙仵作查验,死于卯时。这样的情况狩猎司还能给五金币作为抚恤金已经仁至义尽。再有不服者尽管来狩猎司找我解约便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按照契约规定,时限未满主动解约得备好五百金币的解约金!”
众人都开口承诺不会解约,那带头准备闹事的小队长算是彻底明白,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的想为逝者讨个公道,他深知自己力量有限,落寞离去。
整个过程吴天在客栈中听得真切,他依稀记得遇见冰蜥那日应是辰时末才对,那些人绝不可能死了超过半个时辰,这县衙仵作多半有问题。
蛾县西街,拉二胡的瞎子面前此时正站着一山羊胡中年,此人正是商文的父亲——商言。感知到商言的到来,瞎子顿了一下,又继续自顾自拉着。
“陆风,昨日蛾都商行的事,是你干的?”
原来这瞎子叫陆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风,整个蛾县除了你,谁还有这般本事,蒙着眼救人,怎么?敢做不敢当?”
陆风没有与商言争辩,继续拉着二胡,二胡声声透着不悦。
“好,那你就等着去县衙说吧!”
商言离去,不多时县衙来人带走了陆风。
蛾西客栈,吴天修炼结束下楼准备吃饭,看到宾客们都往外赶,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小二,发生了何事,他们怎么都往外赶?”
“客官,县衙有热闹看!商言状告陆风,他在蛾都商行打伤他儿子商文,嘿嘿,这俩人十九年前就有恩怨,现在又开始了!我家掌柜都去看热闹了,可惜我去不上!客官你要是也去,可否回来给我讲讲。”
“没问题”
吴天也赶往县衙门口,待他赶到时已经升堂,吴天往里一看,看到街边遇到过的瞎子和商文还有一位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吴天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人物关系。
“这瞎子想必就是陆风,而那中年男人就是商言吧”
“传证人上堂!”
看到证人是昨日自己所救女子的父亲,吴天暗道不妙。
“刘七,今日巳时你在何处?”
“我在,我在蛾都商行!”
“你在蛾都商行做甚?”
“我在蛾都商行带我女儿买衣裳,然后就遇到这个陆风贪图我女儿的美色,要玷污我女儿,幸好商文公子出手相救。”
“我问你,你可曾看到陆风出手伤了商文?”
“看……”
“磨蹭什么,快说!”
“看到了!看到了!”
“商文他是用何物击打的你,你可有看到?”
“看到了,是用他那二胡的弓打的。”
“仵作何在?”
“属下在”
“将这弓拿去与商文身上的伤比对”
“遵命!”
仵作装模作样的比对了一番后说:“商文身上的伤痕与此弓吻合!”
“好!陆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
陆风毫不理会县令的质问,反而问商言道:“商言,十九年前,你就是这般伪造证据害我入狱受刺目之刑的吧?可惜,彩蝶已死,生死悲欢我早已不在乎,我之所以现在还活着不过是彩蝶嘱咐我好好活着而已。又活了十九年,不用你提醒,我也该去见彩蝶了。”
“大胆陆风,公堂之上胡言乱语,拖下去杖四十然后压入大牢!”
“且慢!陆风并非殴伤商文之人!”
吴天从人群中飞出,站于陆风身旁。
“何人胆敢擅闯公堂!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县令发话,捕快们纷纷拔刀出手,可是他们又哪是吴天的对手,吴天单手三两下就撂倒了所有捕快。
“是你!”
商文从吴天的身手认出了吴天就是在蛾都商行出手重伤他和一众打手的蒙面人。
“哦?认出我来了?不妨请商公子说说我是谁,如何?”
商文反应过来,闭口不言。
“县令大人,我已经说了商文并非陆风殴伤,怎么县令不听我说完,就要拿下我,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笑话!你擅闯公堂,殴打官差,见本官不跪,本官现在就可以将你压入大牢!”
“擅闯公堂是因为我有此案内情禀告,殴打官差更是无稽之谈,你不待我说明便让捕快们拔刀向我是你之过,至于下跪,你一个县令还没资格让我下跪!”
“大胆刁民!殴打官差,巧舌如簧,对上不敬,你已有取死之道!”
县令踏地而起,身后的座椅碎裂,一掌使出直奔吴天而来,这一掌还未至,吴天就感觉到了压力。
“入道九重?如此凝实的入道九重修为!”
吴天感知到了县令的修为,右腿向后半步,蓄力一拳轰出,县令倒飞而出,将公案都撞碎成两半,一众衙役惊得连忙过去搀扶,县令右臂低垂,多半是寸寸断裂。
一旁的商言见识到吴天的实力,眼神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县令站起身按住断掉的右臂,眼神如嗜血豺狼,恶狠狠道:“敢殴打朝廷命官,你死定了!速速来人上报府衙请求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