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吗?”
齐悦的鄙夷拷问,让梅影五脏六腑都痉挛般的疼起来,她弓着身子,白着脸喃喃自语,“我不配,不配他这么做,太不值了,他太傻了……”
齐悦冷笑,“你确实不配,除了有这么一张狐媚脸,你还有什么?”
可糟心的是,偏偏男人们就是这么肤浅,梅影学历一般,能力一般,家世更是拿不到桌面上去,才气,品格都没有突出的地方,但就能凭着一张脸,把那些男人们迷的神魂颠倒了。
梅影倒是没有被这话羞辱到,她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那些世家小姐比气质,比才华,比能力,她不是对手,也没因此就觉得自卑,出身不一样,她有什么好不甘的?总不能全天下的好事儿都让自己给占了,甚至,她连这幅好容貌都不想要,这是惹祸的根源。
“杜夫人不必一再提醒,我知晓自己的身份和斤两,从来不会妄想你们那些高不可攀的人,我除了这张脸,我还有骄傲。”
齐悦却冷笑道,“你就嘴上说的这么好听,以后真能做到才是本事。”
梅影垂下头,转了话题,“你还有别的事吗?”
齐悦一时被问的茫然,片刻后,才道,“你就不好奇,他是怎么求我放过你的?他虽然是我堂弟,可我俩的感情还没好到让我有求必应的份上,更别说,还是对你。”
梅影心里确实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以齐悦对她的恨意,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让齐悦放过她?
纠结半响,她问,“他答应你什么了?”
齐悦嘲弄的呵了声,“我不告诉你!”
“……”
“不要去问他,他也不会说,梅影,你该庆幸,还有个男人愿意为你付出,不然……你现在就是另一个下场了,不过你也该痛悔,你竟然错过了这样一心为你的男人,白白蹉跎了二十多年。”
梅影的身子又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她捂着脸,泪水再一次从指缝中流出。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声响,砰砰砰,是拳头打在肌肉上,是重物毫不留情的落地声,还有痛苦的闷哼,接着,门被猛的推开,杜若挟裹着一身冷风走进来。
齐悦转身看着他,脸色未变,只是眼底涌上憎恶和恨意,她早就见过杜若的照片,本人却是第一次,这张脸跟杜斯年并不像,但此刻眉眼沉冷而又凌厉的样子却又带着杜斯年的影子,她心头复杂,抿着唇没说话。
杜若对房间里的凌乱视若无睹,也没多看齐悦一眼,径直走到梅影跟前,面无表情的问,“他们有没有动你?”
梅影慌忙抹去脸上得泪,有些无措的站起来,“我,我没事儿,你回来了就好,刚才在外面?你没事儿吧?”
说着,就要去查看。
杜若躲开,淡淡的道,“我没事儿。”然后才看向齐悦,“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齐悦听出他声音里得警告,不由地气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罢了。”
“杜夫人!”梅影急了,怎么羞辱她都行,但不能这么欺负她儿子,“小若是无辜的,还请慎言慎!”
齐悦嘲弄的嗤了声,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杜若却神色平静,“我的身份是你的丈夫造成的,你真有本事就去找他质问,而不是来我们这里找存在感,我从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父亲,你的话伤不到我,不过是一次次的提醒你被背叛过而已。”
“你!”齐悦脸色骤变,指着他,气的发抖,“你再说一遍!”
杜若漠然道,“我没闲心陪你在这里演戏,我的态度你也知道了,请吧,好走不送!”
这时,门口站着的是杜若得保镖,眼神不善的盯着齐悦。
齐悦忽的冷笑,“你比你妈可心狠多了。”
“从你丈夫身上学的。”
“你……”
杜若三言两语就激的她火冒三丈,“你别太得意,就算你谋划的再好,你也得不到杜家一丝一毫得东西。”
“我从来就不稀罕,你只管留给你儿子。”
他似随口的一句话,却叫齐悦听的心惊肉跳,她忍不住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没儿子了吗?”
杜若勾了唇角,笑的意味深长,“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对谁,都是这样。”
齐悦惊疑不定的瞪着他,越发拿不准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故弄玄虚,一时间心乱如麻,也就待不住了,撑着撂下几句警告的狠话,匆匆走了。
杜若没拦,也没提赔偿的事儿,却在她离开后,用手机拍了好几张房间被破坏的画面,发给了杜斯年。
梅影晚了一步,捶打了他两下,“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难道还指望他给咱俩做主?”
不过是自取其辱,再失望难过一回罢了。
杜若道,“早就不指望他了,可得让他知道,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又是怎么欺负上门的,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对不起你吗?呵,他确实够亏欠你的,那就补偿好了。”
“小若……”
“我不稀罕他的钱,可也不会傻的根钱过不去,他才是一切祸的根源,他不买单谁买单?凭什么你们在这里斗得你死我活,他在一边看戏?”
梅影摇摇头,神色一下子黯淡了,“小若,他根本不在乎,不管是对齐悦,还是对我,他都没有走过心,齐悦以为我抢了她的丈夫,其实我真没有抢到什么,我俩,都是可怜人,一样的可悲可笑。”
杜若皱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是有,且还是认真的那种……”在儿子面前说这个,梅影多少有些难堪。
杜若没有,只有疑问,“你确定?这么多年,你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就是一种感觉,他有时候看着我,像是在看着别人,所以我一直怀疑自己……”只是个替身。
杜若若有所思,“可我查过他,这些年,他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连逢场作戏都少有,难道是更早的时候?”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接起来后,还没开口就听那头不悦的道,“怎么回事儿?家里被抢劫了?我给你安排的保镖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有你的本事呢?能让人闯进去,你好意思给我看?”
不问青红皂白,就先训斥了他一顿,杜若冷笑,“你的保镖敢拦着你杜家的正宫夫人?而我,也确实没本事,要是有,你夫人也不敢趁我不在家就打上门来。”
那头杜斯年脸色一变,“什么意思?是齐悦?”
“不然呢?”杜若的声音冷冰冰的,“除了她,还有谁恨不得除我们而后快?”
杜斯年沉默了片刻,复杂的问,“你妈怎么样了?”
“还活着,还没有被人羞辱至死。”
“你给我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是你老子!”杜斯年羞恼成怒,火了。
杜若嘲弄的道,“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宁愿当个野种。”
“你……”
“管好你夫人,再有下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杜斯年气的声音发抖,“你妈呢,让她接电话。”
“我妈接不了,她早被连气带吓的倒了,你就别再雪上加霜了,给她一条活路吧。”
杜斯年闻言,气的脱口而出,“所以说,她为什么要回来?留在国外不就没这些事儿了?”
杜若冷下脸来,“你是说,她咎由自取了?”
“我……”
“我妈可真是瞎了眼,不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你!”
“混账!”有这么骂老子的吗?
杜若骂完就挂了电话,杜斯年再打,就是关节,气的连手机都摔了。
这头,杜若却在结束通话后,脸上就没了一点愤怒,还有心思给自己去烧水泡咖啡。
梅影跟在他后面,讶异的问,“刚才你是故意气他?”
杜若没否认,“凭什么你遭了罪,他还能无动于衷?当然得跟着一起糟心才公平。”
梅影担忧的道,“可你这样,他该更不喜欢你了。”
“他喜欢不喜欢,对我来说,一点不重要。”连最器重的大儿子都能说舍弃就舍弃,还能指望他能当个慈父?
梅影迟疑的问,“可他的喜欢与否,回影响将来分割财产,那些东西你也不稀罕?”
杜若道,“我若有本事,他不给我也能得到,我若没本事,他给了我也护不住。”
梅影哑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