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轰然大笑,“哟,原来太受欢迎还有这等苦恼啊,哈哈......”
“谢少卿有福啊......不像杜某人,从来没这待遇,年轻时没小娘子惦记我。”
“那我更得知足,至少我有妻有子,不用孤单终老,哈哈。”
连城正色道:“太后,贤妃,你们也听到了,这就是小娘子们的意思。”
她也不管两人脸色,继续往下说。
“其三,谢少卿为何年过弱冠,仍是独身,你们可有细想?”
朝臣面面相觑,是啊,这是为何?
太常卿薄安世作证,他手下这位少卿,确实经常留宿太常官署。
谢寂出身望族,姿容昳丽,十五中探花,十九为少卿,其父是丞相,喜欢他的小娘子前仆后继,为何至今未娶,连妾室也无?
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连城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会意。
“咳......说来孤与谢少卿交情不错,但未见他与女子相好。孤曾赠他美人,他也拒绝。这人之大欲......孤也不确定。”
皇帝差点被茶叶给呛住:咳,咳......
众人惊疑不定,都朝谢寂望去,似乎要把他看穿,哎呀,莫非是?
谢寂八风不动:“正如太子所说。”
众人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摔了:......居然真是这样?
纱幔后一阵抽气声,小娘子们捂着嘴,“不像啊,不可能......”
“嘶......我的心口好疼,扶着我......”
“.....我那些时日的夜梦......”
王殊然脸色惨白。
连城向她投去同情的眼神,吩咐宫人,“扶王小娘子回座位。”
宫人喏喏,将王殊然扶走。
她抬头向上首:“太后,方才谢少卿与大哥想说的就是这些......”
太后又惊又怒:“住口!你是公主,怎能当众谈论这些?还有太子,此事你怎可胡乱说与她听!”
太子刚要解释,连城接过话头:“不怪大哥,上次谢少卿与大哥不慎落水,是我派去的护卫将他救起,护卫发现谢少卿身体......咳,我只是问大哥情况,但他们不懂规矩,什么都说......当然,我已重罚过他们。”
太后被气得说不话来,这婚是不可能赐了,她要脸!
“行,行......你的其四呢,说来听听。” 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连城笑得灿然生辉,“其四,谢少卿是朝臣,救他本是应当。但救命之恩大过天。谢家竟然没来感谢本宫,本宫有些不悦。”
谢阶庭忙道:“我们谢家满门都感念公主大恩,只是不敢到府上打扰。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他有些意外,难道儿子没有私下感谢公主?他不是在勾搭公主吗?是失败了?
连城抬头,“上门拜谢就不必了。”
她做出让步:“本宫不图谢少卿以命还命。这样,以后他的姻缘,谢家人做一半主,本宫做一半主。”
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以后谢少卿的婚事,光有他家人同意还不够,要我答应作数。毕竟他的半条命是我给的。”
太后与皇帝同时斥道:“荒唐!” 哪有堂堂公主要插手外男婚事的!
母子俩难得同心,只是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无可奈何。
谢寂却坚定道:“微臣同意公主所言。”
连城很满意,“谢相以为如何?你若不同意,我就将他扔进洛水。”
她目光迎上去,没有丝毫退却,大有 ‘你若拒绝,我就真扔’ 之意。
谢阶庭心想,有了她的一二三四,谢寂以后还能怎样?
这位公主杀伐决断,手腕非常人所及......罢了,他不想为谢家树一位强劲的对手。
于是他和蔼道:“就如公主所言。”
父子俩都同意了,太后与皇帝还能再说什么?
连城对上恭敬一礼,“太后,这门婚事恕连城不能同意。若太后实在喜爱王小娘子,就为她另寻佳缘。至于谢少卿——”,她顿了顿,“希望他能找到不嫌弃他的人。”
谢寂朝她一礼:“多谢公主,微臣当尽力找到那人。”
“太后,谢少卿还跪着呢。”
太后烦透了,“还跪什么!起来吧!” 她愈发不喜连城,她居然搅了自己的旨意!
贤妃心里将连城用大刀杀了一千遍,血流遍地。
谢寂坐回位置上,深深看向连城,他以后只能让她负责了。
太子心里感慨,六妹着实厉害,不仅断了谢寂与别人结亲的可能,还将人控制在自己手里。
自然有精明的朝臣看出端倪来,这谢少卿,怕是公主禁脔。
几段插曲过去,寿宴继续,半酣之际,气氛逐渐松快起来。
朝臣之间自然少不了互相奉承,谢阶庭不像往日那般自若,别人对他的奉承里,多了一丝别样意味。
好在舞女跳起热情似火的西域舞蹈,吸引住不少人的眼光。
连城有些疲累,起身去紫薇园看花解乏。
此时刚入秋,外头尚有些热,她想去偏殿休息,迎面有两位小娘子直奔而来,是迟春雨与她妹妹。
两人对她行礼:“妾等见过公主。” 她们看向连城的眼睛亮晶晶的。
连城有些诧异,对她们颔首,“好巧,宫中宴席你们还习惯吧?”
迟春雨脆声道,“习惯,自上次后,她们不敢再当面笑话妾。”
至于在背后笑话,她又听不到,全当她们在喷粪。
连城笑了,“两位迟小娘子,你们可有心仪的郎君?”
迟春雨摇头,“没,妾没有。” 她倒是很喜欢公主。
迟秋月害羞道:“......俞琅。”
连城回想了下,俞琅除了爱吃马饲料外,好像也没大毛病。
于是她鼓励道:“你若真喜欢他,就去争一争。”
迟秋月有些迟疑,“可他好像对我无意。”
“你不问哪知他的心意。就算他无意,你一问,他或许就有意了。”
迟秋月睁大眼睛,“还能这样吗?”
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她不能轻易开口,若俞琅拒绝,她连个念想都没了。
“你很可爱,又是将军之女,京中郎君任你选。待明年春闱放榜后,去看上榜之人,若有喜欢的——你姐姐武功不是很好吗,抢几个回家。”
迟秋月:.......几,几个?
“总之你喜欢谁,不能老藏在心里,得让人家知道。成就成,不成换一位。”
迟春雨鼓掌,“公主说得真对。明年放榜后,妾也去看看游街的探花,至于谢探花......现在已经没人惦记他了。”
连城差点笑出声来,“是吗?这么快就没人惦记了?”
“是,我刚听到有人说,他都那样了......以后做梦,再也不要梦到他。”
连城忍着笑,拍拍迟春雨,“你做那种梦时,有没有梦到过谢探花?”
迟春雨急忙摆手,“不不,公主,我没梦到过他,我梦中男子,只有父亲与哥哥。” 提到父亲与兄长,她脸上露出思念之色。
连城歉然道:“对不住,是本宫龌蹉了。”
迟春雨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大多小娘子都会春梦,公主会做春梦,证明公主个正常女子,不像妾,妾葵水至今未来.....”
连城:......
她是该向迟春雨解释自己没做过春梦,还是该好奇她癸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