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她许长欢身上,他就成了比路人甲还没存在感的影子呢?偏偏还是最能吸引自己的那个。
于他而言,许长欢说过想用法律帮助人,她无心说出的志向,反而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但反过来对许长欢来说,他只是个巧合而已。
戚承景失落地垂下眼帘,木讷地品了一口茶,索然无味。
许长欢余光扫到戚承景已经没有再看着自己了,这才放下心来。真怕他又突然问个啥古怪问题。
他不问,许长欢也愿意装糊涂。
想着他刚刚喝茶的动作,许长欢余光不自觉地移到戚承景嘴唇处,点点茶水润泽了他的嘴唇,被室内灯光一照,像铺了一层银,闪闪发光。
戚承景看了一眼时间,说:“很晚了,今天先这样吧。”
说着,率先起身,回到办公桌。
“是。”许长欢答道。
应该不喜欢加班的,可此刻许长欢却不想这么快结束工作。
说不上为什么,即使现在开始犯困,身体变得沉重,她还是特别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
但是现在真的不早了,分别估计是下一秒的事。就算等下还能一块回家、第二天还能相见,这种莫名带着粘性却泛点幸福的时光都很难再现。
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如果时间能停留得久些就好了,她愿意牺牲半个夜晚,等天空微微泛白才能进入梦乡。
只是许长欢找不到理由留下,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离开才符合她一贯的做法。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仿佛不如此会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快刀斩乱麻最好,对方可是万千瞩目的戚承景,一些心情能压抑就压抑着吧。而且,就算真的跌入漩涡里,那也来日方长,不用着急。她离他,还是非常近的。
她提出离开后快而不乱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寂静得针落可闻。
戚承景放下了能隔开办公大厅的窗帘,回到办公椅坐好。
他面无表情地收拾好桌面,开始专注于工作。
他很忙,真的很忙。
除了安排给许长欢的项目外,大大小小的案件,法律咨询都很繁杂。
尤其刚接的这个贩毒案子,是块硬骨头。
想必很多人都会鄙视为罪犯打官司的律师,就算逐一耐心开导,每一个人,包括犯罪嫌疑人在内,都有辩护的权利,估计绝大多数人也只是能理解,却根本无法接受的吧。
在普通人眼中,说不定在不少同行心里,这无疑是为恶势力说话,因此这种律师会被视为是没良心的吧。
如何能够做到不被人诟病,为委托人争取合理合法的权益,是个很大挑战。
两分钟过去了,戚承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所有的字都看得清楚,却没有一个字能到大脑皮层。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许长欢毫不留恋的背影,与当年类似的心情又再次出现,闷闷的,仿佛一团棉花塞在心口,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