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欢顿住,她想直接说“卑鄙”,但在座的资历都比她丰富,她一个后辈说话不能太没分寸。
不过许长欢也确实不明白关邵新的用意。
关邵新有卖不卖的权利,段总也有买不买的权利,拿这个录音能做什么?
律师没有权利替段总做决定,难道关邵新不懂?
或者,他是想威胁段总。
太天真了吧?
段总根本没必要受限于律师的话,他拿律师当后盾能得到什么。
但有一点能肯定,她确实被关邵新摆了一道。
关邵新被许长欢看得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但随即想到许长欢是伶牙俐齿的律师,说不定她说这个录音没用,只是在恐吓自己呢?
毕竟有了这个录音,不就说明律师都支持他这么做,不就说他的要求是合法合理的吗?
那还怕什么?
他不管,天大地大钱最大。
等他拿了公司股份,又拿了一大笔现钱,便可以长长远远地做米虫了,还烦恼什么?
这么一想,关邵新又挺了挺腰杆。说:“这是物证,我绝不造假。各位要是不信,我可以向法院申请,帮忙证实录音里说话的是许律师本人。”
许长欢张了张嘴,却无法吐出一言。
因为说那话的确实是许长欢本人。
只不过录音被人剪辑过,她的回答不是对应录音机播放的那个问题而已。
所谓的“断章取义”,没有比现在诠释得更精准的时候了。
不,她不可以就这么妥协了。
向法院申请证明是不是,好啊!
许长欢看向关邵新,说:“那就把录音笔送去法院好了,关老师,您不知道吧,有没有后期剪辑过,鉴证科一查便知。”
关邵新确实心虚,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他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啊,查就查,谁怕谁?”
他在赌,赌段珂不愿意拖慢进度。
果然,段珂一听便皱起了眉,但他没有直言,把江龙拉过来,低语了几句。
江龙点点头,便问戚承景:“戚律师,这个要查多长时间?如果专利问题一直不解决,我们的项目岂不是要一直拖?”
关邵新胜利一笑,他赌赢了。
跟了段珂这么多年,段珂是什么样的人,关邵新自问还是很清楚的。
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企业,他花钱请这些中介机构,就是为了企业能够顺利上市。
如今出了岔子,恐怕段珂只想一脚把许长欢踢出去。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律师停下项目进程,真傻傻地等着检查录音笔真不真,太可笑了。
也不想想,上市进程慢了,这一天天的损失多少钱,那个录音笔的真实又价值几何?
江龙说:“不管许律师说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只认同现在桌面上这份协议,你提出来的那些要求,企业不承认。”
“我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只认许律师说的这些话。不按刚刚评估师算出的结果给我们现金(当然股份也不能少),我们就不认账,不签名,不转让。”关邵新牛脾气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