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日,董重接受董太后召见,半个时辰后,匆匆离去。”
前往早朝的路上,赵让亦步亦趋地跟在刘辩身后。
小声地汇报着收集到的信息。
铲除十常侍的过程中,赵让凭借坚定的站队,绝对的忠诚,得到了刘辩的信任。
并得到授意监视宫廷内外。
筹备多日,收拢十常侍时期,备受打压的内官和宫女,以及雒阳城中的无业人士,由他们负责情报收集。
这是他第一次汇报工作。
难免有些紧张,害怕哪里说的不对,引起刘辩不满。
“你是说,她还在谋划着什么?”
赵让不加思索,这个问题,他早就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脱口而出:“臣不敢妄言,只是感觉不对劲,先帝在时,董重常常入宫。”
“但,他昨日走地十分匆忙,出宫后,险些从马上坠落。”
身为武将,险些坠马。
“做贼心虚?”
刘辩饶有兴致地说道:“盯着他,看他最近和什么人接触。”
“诺!”赵让稍稍松了口气。
心里庆幸,陛下还让他接着做这事,就说明对他,还算满意。
“曹操呢,他有没有去找刘备。”刘辩道。
赵让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陛下明察秋毫,他不仅去了,还赠送对方了一座宅院。”
得到了刘辩初步认可,他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曹家有钱,这倒没什么。”
刘辩停下脚步,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你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朕要知道,这些州郡来人,在雒阳,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
“最好,能有谈话内容。”
情报系统初步建立,发展不了这么快。
这么说,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刘辩也有自己的用意。
暗示赵让,你的工作,还差得远,这个时候,就想飘,朕很不满意。
“诺!”赵让跟在后面,后背发凉。
恨恨地给自己了几个耳光,长长记性:陛下不是先帝,不能动歪心思。
.....
汉朝不需要天天早朝,有大事才会通知百官召开。
这次开会,大事就一个,刘辩要娶老婆。
充实后宫,是帝王家事,也是国家大事。
刘辩跪坐在高台上。
时不时动动,有些酸痛的膝盖。
暗自思忖,以后,上朝的次数,只多不少,得把椅子做出来。
赵让则是站在一旁,拿着一份名单,向百官公布。
很简单粗暴的纳妃方式。
直接点名。
官员中最开心的,就是杨彪和袁隗。
两家皆是顶级世家了。
如今,又能与皇室联姻,他们的家族,必能迎来再一次的巅峰期。
纳妃,是何太后负责,刘辩只是提前给家属通气。
之后的事情,便不用自己操心了。
“陛下,臣近日审问段珪、曹节等人,已将他们的罪状整理在册。”卢植看准时机,出列奏事。
十常侍余党还关在大牢,大赦天下,肯定不包括这些罪大恶极之人,历朝历代如此。
刘辩侧着身子,以自认为最小的幅度,把两只脚伸到前面。
同时,摆着手,示意赵让去把卢植手里的竹简拿上来。
这时候,汉朝有纸,但是,成本极高。
皇室用锦帛,百官用竹简,才是常态。
百官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没办法交头接耳。
靠后的官员,不说乱成一锅粥,也和小学生上课一样。
老师诚不欺我!
在讲台上,能够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中后方,更加清楚。
刘辩接过竹简,铺在面前矮桌上。
卢植则是,站在下面,细数段珪等人的罪状,“黄巾乱起,十常侍内外勾结,损坏国家。”
“乱平,则借机敛财,以官员出钱多少,而评定功劳大小......”
“陛下,臣以为,十常侍动摇国本,当夷三族。”何进第一个站出来。
这个太师,当的他浑身不自在。
看似升了,实权没了,好在一点,每天事情也少了。
不上朝的时候,他就宅在家里,不用像之前一样,忙里忙外,还要处理政务。
刘辩合上竹简,握在手里,“卢卿,太师所言,你如何看?”
“依大汉律,可!”卢植道。
皇甫嵩、朱儁、袁隗、杨彪接连出列,带动整个朝堂。
意料之中。
朝中虽有官员曾贿赂十常侍,多是为了保全自身,并非与之同流。
少数依赖十常侍的官员,见到大势已去,必定会站出来踩上一脚。
“抄没家产,暂行关押,容朕思虑后,再下决策。”
刘辩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为震惊的,非何进莫属。
为了配合演戏,老子大将军都丢了。
现在,总算能够彻底除掉十常侍,陛下你为何背叛舅舅?
看着他那双饱含国粹的双眸,刘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当即宣布退朝。
“太师,陛下这是何意?”袁隗问道。
袁家站队外戚,对抗宦官。
虽然何进被架空了,但,宦官不除,终究是夜不能寐啊。
“老子也想知道。”何进没好气道。
要说整个过程,他才是最亏的那个人。
卢植上前建议:“我等皆是外臣,不便入宫,太师可进宫一探究竟,绝不能让陛下听信宦官谗言。”
在场之人,都是被十常侍伤害过的,谁不怕十常侍复出?
十常侍一日不除,他们就一日不安。
尤其是陛下,前后态度变化,暧昧不明,更是加重了众人的忧虑。
担心,是内廷出了问题。
......
“云长,你说陛下为何不杀十常侍?”
曹操现在无官一身轻,在等旨意的这段时间,天天拜访刘备三人。
应该说,重点在关羽。
早朝之事,他已听说,早早赶到刘备的院子。
很凑巧的是,张飞刘备值守宫禁,只有关羽一人在家晨练。
“哼!必是宫里十常侍余孽,向陛下谗言。”
关羽眼睛眯起来,收起青龙偃月刀,挺身而立,“某只恨,不能杀入宫中,替陛下铲除国贼。”
“操敢断言,陛下绝不是受人蛊惑。”曹操递上一碗清水。
端着水碗,关羽面露疑惑,“莫非,陛下如同桓灵二帝?”
他心中自是不信,若是桓灵二帝,绝不会重用他们兄弟。
只不过,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陛下,”
曹操话说一半,拉着关羽坐到一旁,故作神秘道:“诶,云长信我,陛下必杀十常侍,只是时机未到。操不能妄言。”
“陛下下诏,查抄十常侍家产,云长向陛下自荐前往。”
“为何?”关羽问道。
他的职责是守卫宫禁,保护陛下安危。
抄家,自有廷尉府的人。
“十常侍敛财无度,家产堆积如山,他人见之,能与云长一般,不为所动?”
“除了大哥,与翼德,无人能够如某一般。”关羽傲然道。
你们真是好兄弟。
该死的刘玄德,哪来的那么多好运气?
曹操微笑认可,心里却是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