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净盐生意,看着糜家被程昱呼来喝去,往青州和豫州前线运送粮食。
陈登父子前所未有的惬意,陶谦在时,担心陈家做大,拉拢身为商贾的糜家;刘虞来了,是个仁人,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帮助,做个和事佬。
父子两人对程昱发出了,与当初臧霸相同的评价:程昱是个厚道人!
没有程昱压迫糜家,打压糜家,陈家就没有机会得到糜家的一切,以及净盐生意。
就在二人府中酒乐助兴时,下人匆匆来报:“家主,程刺史带兵把府邸围了起来!”
初听此话,二人并不相信,陈登发出质疑:“徐州兵都跟着皇甫嵩去攻打袁术的豫州了,程昱哪里还有兵马可用?
就凭他刺史府那几个人,又打不进来,你慌什么?”
下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紧张到声音发抖:“很多,很多,外面来了很多人,家中的私兵已经被他们打败了!”
直到此刻,陈登才恍然醒悟,不顾还在后面的老父亲,踉跄着冲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程昱带着人闯了进来,院子里东倒西歪地躺着陈家私兵和家丁。
陈登脸色难看,心生浓浓的戒备:“程刺史闯进陈家,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兵马来见,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背在身后的手,快速摆动着,示意跟在后面的老爹不要露面。
陈珪不愧是与儿子心连心,看到陈登在摆手,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躲在障碍物后面,静静地观察着事态变化。
“刺史府收到举报,陈家私贩净盐,偷漏盐税!”
程昱笑着从士兵的簇拥下走出来,看向陈登,就像是狐狸看到了一只鸡,两眼放光:“天子信赖,忝为徐州刺史,负责净盐事宜,有人举报,我不得不来。”
“这样吧,陈家交出账本,让我查验一番,以证清白!”程昱笑得无辜。
陈登快速冷静下来,搬出东汉祖制:“自光武皇帝始,人人可以贩盐!”
“贩盐必须交税。”程昱不慌不忙,似是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
此刻,陈登想杀了糜竺的心都有,很明显自己是被糜家坑了,而且背后一定有程昱的影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程刺史,想要多少税钱,说出来,陈家考虑考虑。”
“当初,糜家交出了六成家产,得净盐利润二成。”
程昱假意思索,露出奸商的嘴脸:“昱到徐州后,陈家相助良多,交出家产一半,可以获得净盐利润的三成。”
听到程昱狮子大开口,陈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前不久,他还和父亲在一起嘲笑程昱是个厚道人。
如今,就被人上门勒索。
就在估算犹豫之际,程昱补充道:“陈家现有家产的一半,现有净盐利润的三成。”
“程昱,你欺人太甚!”陈登忍不了了。
二成的三成,不到一成的利润,就想分走陈家一半的家产,别说他不能接受,陈家上上下下谁都无法接受。
“元龙若是不愿,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程昱举起一只手。
身后的大汉士卒,个个目露凶光,似要生吞活剥陈家上下。
“程昱,你擅自调兵,就不怕陈家到雒阳,向天子告你一状吗?”
现在的情形,陈家明显处于劣势,就这么交出乖乖听话,陈登也绝不愿意,出言威胁道。
希望程昱能够知难而退。
陈家是个大家族,深深扎根徐州,就是到了雒阳,也有不少故交,一时的劣势,不能让他放下士族的骄傲。
本以为,程昱会有所收敛,谁料,他听完后,摊开双手,表示冤枉:“这是冀州将军曹孟德的军队,要去支援皇甫老将军,只是路过徐州,昱身为一州刺史,无力招待,只好请陈家帮帮忙,尽一尽地主之谊。”
话音落下,程昱举着手也放下了。
身后的士卒冲上去就是一脚,将陈登踹翻在地,两个兵士将他用绳索捆上,押到程昱面前。
“若是明抢,我还真担罪不起,但是,贩卖私益,拒交盐税,抵抗大军,就算是事情传到了雒阳,我也是依律行事。”程昱绕过陈登,目光看向陈家深处。
陈登心中不忿,破口大骂:“程昱,你卑鄙小人,早就察觉到你对陈家的杀机,只恨我上了你的当,若是知道冀州军会来支援,你早就抛尸荒野了。”
“意图谋害刺史,陈家罪名再多一条。”程昱笑眯眯地回道。
目前的形势,他才是胜利者,对于毫无反抗之力的失败者,一些无谓的嘴炮,听到耳朵里,程昱只当是个乐子。
很快,先前从糜家转投陈家转投陈家的那位账房,抱着几卷厚重的竹简来到场中,跪在程昱面前:“程刺史,陈家的粮食交易都在这里了。”
“程昱,你竟敢和糜竺联手陷害陈家,你就不怕士族之中,再无你的立足之地!”陈登有些心虚了。
那些竹简上面的记载,足以置陈家死地。
他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程昱的真实目的。
回想起来,先前感受到了那一瞬对陈家释放的杀机,就是真的,就是因为竹简上的记载。
面对陈登的威胁,程昱直接回怼道:“昱从未立足士族,而是国子监!”
他随意挑出一卷竹简,“青州动乱,陈家哄抬粮价,干扰陛下安定青州大计;
豫州大战,陈家暗贩粮草,与叛军暗中通信,与谋反无异;
如果时间足够,我会查清楚后再动手,但,我等不及了,将陈家送入大牢后,慢慢查也是一样。”
“程昱,你诽谤,污蔑,这些事陈家都没有做过!”陈登失去了士子的风度,大吼大叫。
“放心,不只陈家,此次糜家购粮,所有与陈家勾结的,一个都跑不了。”
程昱把竹简丢在地上,拍了拍手,眼中浮现出狠色:“老夫天命之年将至,刺史已是极限,无意再进一步。
陈家如此大礼,昱感激不尽,唯有一个不漏,全部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