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战的历史经验看来,对已知或未知的敌人舰队展开搜索,从而得知敌舰队位置、动向是绝对必要的,因此中国海军航空兵在天刚破晓的时间就派出了全部42架“贼鸥”水上侦察机出动搜索并加上潜艇和伪装商船的间谍船方面提供的情报,在与第一舰队保持距离的同时仍获得充分的情报。
潜艇部队的出色演出让第三舰队在短短两个小时就覆灭了,使标准航空队驻防胶东半岛的飞行员们大失所望。赶紧将部分B4轰炸机转移向盐城机场,并且在停机坪上装弹满油待命出击。
11月7日凌晨4时20分,杨士海作为海航代司令官再度派出全部42架水上侦察机,清楚掌握第一舰队动向。此时栃内曾次郎大将仍不清楚中国海军舰队位置,杨士海则不但知道日军在哪里,也晓得日军已经进入大多数海军航空兵和标准航空队的攻击半径,但沿海地区则还未进入日本军舰的炮火打击范围。既然栃内曾次郎大将未能掌握中国舰队位置,就先命令前往上海去摧毁那艘在船台上的“中国战列舰”,在他的概念里万吨级的巡洋舰或许算得上一道味噌汤,那些驱逐舰、老式装甲舰之类中国海军舰只连一碟子腌渍青梅都算不上,根本不会纳入日本联合舰队的考虑范围内。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祸从天降,中国海军还没有影子,但是中国的航空队却已经在他头顶上开始拉粑粑了。
“敌机,十一点钟方向,高度1500,射击。”
“鱼*雷机,七点钟方向,水平高度,射击,射击。”
正午的东海上一片喧腾,11月7日,11:48分,第一枚250公斤的炸弹从挂弹架上落下,带着尖利的呼啸,在陀螺仪的稳定下,向着目标“伊势”号的前甲板俯冲。终于在日军指挥官疯狂的吼叫中,日军舰队上的高炮和机枪都在向着西面的机群开火了。不过密集如蝗的子弹却没有多少效果,不过至少大群的飞机像是碰到鲨鱼的沙丁鱼群,忽然散开了去。
日军官兵高兴没有太久,他们发现分散的敌机更加难对付,因为舰队的防空火力本来就弱的可怜,这一下子,北面。南面甚至正上方的天空都有敌机的身影,单翼、双翼,单发,双发的敌机并不是四散逃命,而是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编队,按照一定的次序开始了他们的攻击流程。
海航的F4海鹰除了一个大型保形副油箱,还挂载四枚50公斤小型航弹,所以他们成群结队的洗甲板的同时,还不忘了顺手送几颗铁菠萝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解解渴,一副有朋自远方来的嘴脸。12.7毫米的机枪弹或许不能对主力舰的装甲有什么危害,但是对付暴露在甲板和舰桥上的防空炮位和机枪手们算得上是血肉收割机了。留下了一片杯盘狼藉之后,那乱蓬蓬丢下的几百枚50公斤航弹居然也命中了十几枚,其中一枚最为诡异,居然从龙田号装甲巡洋舰司令塔敞开的舱门中投入到指挥台里面爆炸,在狭小的空间里,横飞的弹片把指挥台里面从舰长高旭直人大佐到副舰长、航海长,参谋组都搅成一团烂肉,一下子就把整个龙田号的指挥体系一锅端了,大概后世的反舰导弹也没有这种命中精度。
看着眼前烟火四起的第一舰队,栃内曾次郎大将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怎么会呢?明明是像风筝一样人畜无害的飞机(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水上校射机的水平上),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还好,敌机的子弹虽然打得装甲板叮当作响,如同雨打芭蕉,窗外的甲板上,防空机枪和高炮被打得七零八落,死伤枕藉,但是整个军舰的损失微乎其微,主炮副炮都没有问题,虽然炮弹对敌机没威胁,不过有些不忿的炮手还是把副炮仰角调整到最大,时不时的来上一炮,纯粹是在发泄和吓唬对手。
“阁下,大将阁下,舰队的损失并不大,对方的战机已经没有弹药了,他们正在撤退,请…”参谋长江草幸之助赶紧安慰已经明显有些呆滞的大将阁下,万一这位老人家一句话就带着第一舰队返航,那自己可就算是跟着他倒霉到底了。在江草幸之助看来中国飞机也不过如此,对付装甲厚重的主力舰,这点小炸弹毫无用处(他还不知道倒霉孩子龙田号那匪夷所思的遭遇),继续前进,能击毁上海造船厂,最好逼着中国海军决战,拿着葬送中国海军的战绩返航,或许这点损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自己依然可以称为国民英雄,而今后海军三长官的位子也一定有自己的一份。
“报告,敌机第二波进攻就要到了。”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作战参谋大喊一声,几人的眼睛都望向远方,一群涂着白色和淡蓝色涂装的单翼双发的飞机飞的几乎贴着海面。一个浪头打来,好像就要把飞机卷入海底。而另外一些机翼上弯成W型的单翼单发飞机却在逼近的过程中不断拉升,那两支粗壮的起落架之间似乎还有几颗炸弹。
“鱼*雷机,敌机是鱼*雷攻击机。”情报参谋龟人曾经接触过中国空军的资料,知道中国正在研发一阵可以携带鱼*雷的攻击机,看清楚了海面上飞机下面的那圆头圆脑的家伙正是一枚鱼*雷,龟人不禁大叫起来。
“快,给各舰发信号,敌方将开始鱼*雷攻击,请各舰迅速转向,进行规避。”栃内曾次郎大将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但是三万吨的战列舰可不是一台玛莎拉蒂,说打方向不过是一把的事情,战列舰笨拙的开始急转弯,倾斜的甲板上正在灭火和救援的水兵纷纷滚做一团,有的被甩进大海,连个头都没冒一下就被航迹尾波给吞噬了。
“稳住,稳住,1000、900、850、800、750、700….600,放。”B3海军型鱼*雷攻击机上武器操作员正在用测距镜不断观察敌舰的方位距离,嘴里还不断的提示着驾驶员。终于到了最佳距离,武器操作员一拉手柄就投下了一枚450毫米的航空鱼*雷,入水三米之后,冲劲将尽,鱼*雷上浮,沿着选定的航向开始启动引擎,螺旋桨飞快的旋转着,鱼*雷在肉眼的观察下就像是一条大青花鱼,箭一般的冲向目标战舰。那肥硕的舰体还没调过30度,很快鱼*雷在舰体上深情的吻下去,一团火焰从水下两米的深度绽放开来,日本军舰的防雷带对于使用新型氮基炸药的鱼*雷而言比起纸片也强不了多少。剧烈的爆炸瞬间撕裂了水下装甲带,成吨的海水汹涌而入。
海航的鱼*雷攻击机第一联队的四个大队400架轰炸机投下了397枚鱼*雷,(一架为观察机未携带鱼*雷,两架飞机的挂架故障没有能投下鱼*雷),海面上到处是微微泛着白色浪花的鱼*雷航迹,一时间威风凛凛的第一舰队好像被马蜂群狂追的笨狗熊,顾头不顾腚的在海面上左躲右闪,不过鱼*雷几乎是分几个批次齐射的,几乎没有死角,而此时的第一舰队又没有雪风时雨那样的超级祥瑞,几乎人人有份,个个中招。这下子江草参谋长再也说不出中国空军不过如此的大话了,实际上他已经在琢磨是剖腹自裁呢还是用枪自杀随着军舰同沉海底更能让家人受到周围邻居的尊重。
不过,日本第一舰队的苦难还没结束,就在鱼*雷击中他们,让各个军舰都或多或少的负伤,转动不灵的时候,A1“啸鹰”俯冲攻击机集群从天而降,依次开始俯冲,风笛拉出刺耳的尖啸,近乎80度以上的俯冲,让日本水兵都几乎忘了开火,痴傻的看着眼帘中越来越大的投影,终于在五百米的空中,每一架“啸鹰”投下了一枚250公斤的穿甲高爆弹,在重力作用下,炸弹或者落入水中,掀起冲天的水柱,或者冲破甲板或炮塔顶板的阻拦,穿入三四层之后,才力竭停住,在一众日本水兵的惊恐眼神中化作一团巨大的光芒和火焰,战列舰或许能承受的了,但是一些驱逐舰之类的三四千吨的军舰如果被一枚250航弹命中,基本上就是解体的命。
“报告,战列舰日向号重伤、伊势号重伤,正在全力抢救。”
“报告,巡洋舰“千岁”沉没,防护巡洋舰“筑摩”沉没,驱逐舰“雪分”沉没.”
“报告,战列舰山城号被命中鱼*雷4条,航弹2枚,已经右倾34度,动力全失,无法进行抢救,请求弃舰。”
“报告,巡洋舰雾岛号中弹3枚,近失弹3枚,鱼*雷1条,….”
“报告,轮机长报告,扶桑号1-4号锅炉全部停机,全部动力丧失,无法进行损管作业,请求,请求准许弃舰。”情报参谋龟人的话让已经几乎站不住的大将阁下跌坐在椅子上,这几个小时的战局是所有第一舰队官兵最深的噩梦,放眼看去几乎每一个飘在水面上或者还在拼命抢救战舰的官兵眼睛里都是深深的不解和困惑,强大如联合舰队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艘小舢板都没有击沉的情况下就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