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沈星蕊的惊叫声都吓了一跳,霍冰顿感不妙,起身便往楼上跑去。
等他走到霍启俊房门的时候,便见霍启俊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而沈星蕊则是缩在墙边,浑身颤抖。
他第一时间跑过去探了探霍启俊脖子上的脉搏,神色凝重了起来,然后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去扶沈星蕊,沈星蕊却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抗拒着他的接触。
霍冰没有办法,只得强行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出了房间,沈星蕊吓到一直捶打着霍冰,甚至一巴掌甩在霍冰的脸上。
霍冰也不恼,小声安慰道:“小蕊儿乖,别怕,有老公在。”
众人都看傻了,他们何曾见过这么温柔的霍冰,沈星蕊对着霍冰又打又抓,他都一点不介意,这要是换了旁人,早死了百八十次了吧。
霍冰将沈星蕊放到沙发上,喊佣人倒了杯热水塞到沈星蕊手中。
没多久,120的车子便到了,对霍启俊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急救处理,但很快就宣布霍启俊在120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亡,鉴于其死亡有可疑,医院联系了警方。
沈星蕊作为最后一个接触霍启俊的人,是警方重点调查对象。
“对不起,我太太受到惊吓,现在可能不适合做笔录。”出现场的警察要求立刻给沈星蕊做笔录,霍冰一口便拒绝了来现场的警察。
“霍先生,请你们跟警方配合,现在不排除霍太太就是凶手的可能性。”警察的态度也很强硬,毕竟涉及到人命,他们也不敢马虎。
“这位警官,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太太是目击证人,不是什么凶手,没有经过调查就下结论,我会保留投诉你的权利。”霍冰非常不悦,站起身与警察呛声。
许是他们争吵的模样有吓到了沈星蕊,沈星蕊的一张小脸惨白,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霍冰回头看到,都快心疼死了,连忙坐到她身边揽住她,让她的头靠进他的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安慰道:“宝贝别怕,老公在这。”
“霍先生,请你理解我们,我们不针对任何人,只想尽快破案,而且死者也是你的亲哥哥。”另一名年长一些的警察见状走过来规劝道。
霍冰薄唇紧抿,最终说道:“给我点时间。”说罢,他将沈星蕊抱起,上楼进了客房。
霍家此刻乱成了一团,霍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难过自不用说,霍启燕在一旁陪着。
林非凡回来的晚,笔录很快就做好了,几个佣人正在做着笔录,邵千雅的表情倒是平淡,对警方也很配合。
霍启俊的死很蹊跷,也很突然,事发在霍家,基本可以排除外来人员进入别墅作案的可能性。
年长一些的警察环视着霍家,这富人家里因为财产的问题明争暗斗的情况非常常见,也不乏牵涉到人命案子,那么此次霍启俊的死亡会不会跟财产争夺有关?
楼上,霍冰抱着沈星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陪着,时不时低下头看她的反应。
沈星蕊一双小鹿似的杏眼里雾气蒙蒙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水。
霍冰心疼死了,为什么他的小蕊儿总会遭受这些惊吓!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保护她,不让她再丝毫伤害。
“小蕊儿,我的小蕊儿……”他一边吻着她的头发,一边呢喃着,“你要好好的,别吓我。”
沈星蕊抽抽搭搭的,手里的玻璃杯已经凉了下来,霍冰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回家,好吗?”
沈星蕊定定地看着霍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抽抽噎噎地说道:“我去做笔录,我没事了。”
“好,我陪你,有任何不舒服我们就停下。”说罢,霍冰扶着沈星蕊下了楼。
沙发上,沈星蕊不停地揉搓着双手,她本就刚刚才经历过惊魂一幕,现在让她再重新回忆,并且事无巨细地告诉警察,确实很难。
“吃午饭的时候,我把衣服弄脏了,”沈星蕊断断续续地说道,\\\"二嫂让我去二楼子悦的房间换。\\\"
“子悦是谁?”警察插话问道。
“邵子悦,我丈夫的外甥女,二哥和二嫂的女儿,她今天不在家。”沈星蕊思路被打算,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
“继续说。”警察点了点头道。
“我上了二楼,在子悦的房间换好衣服,因为我自己的衣服弄脏了,我就,”沈星蕊说着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有点渴,一旁的霍冰见状立刻递上一杯温水。
“我就想去二楼的洗手间先简单地洗一洗。”沈星蕊接过霍冰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
“去二楼卫生间的路上我经过一个房间,因为这是我很少到老宅来,我不知道那是谁的房间,房门半开着,我下意识地向里面看。”沈星蕊神情开始紧张起来,她闭上眼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做笔录的警察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起伏,安慰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我看到,二哥靠在床头,表情很痛苦,我有点担心,就进去问他要不要紧。”沈星蕊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才继续说道,“他说他胸口不舒服,口渴想要喝水,我看梳妆台上放着一杯水,是白开水,我拿在手上的时候还有点温热,我就拿过来喂他喝,然后,然后……”
沈星蕊有些说不下去了,浑身都在颤抖。
她突然想起几年前,沈唐死的时候,警察坐在她的对面,告诉她“你爸爸死了”的场景,她的心像是吸满水的海绵被人攥在手中一点一点地沥干最后的水分一样难受。
“然后怎么了?”警察忍不住询问道。
沈星蕊紧紧地咬住下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霍冰发觉她不对劲,连忙坐到她身边抱住她,说道:“别怕,别怕,我在。”
缓了好一会,沈星蕊才放开被紧紧咬住的下唇,“然后他突然更加痛苦,挣扎着躺倒了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去拉他,可是他全身都在挣扎,力气很大,他还吐血了,然后就不动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说着,沈星蕊大哭了起来,整个人抖地像是筛糠一般。
霍冰抱紧沈星蕊,转过头看向坐笔录的警察,眼神也冷了下来:“请问笔录做完了吗,我可以带我太太回家了吗?”
年长的警察拿过笔录看了看,然后说道:“可以,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不可以离开本市,警方会随时要求你们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