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他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见里面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低头摁了摁眉心,并没有进去打扰。
舒漾缓缓的松开怀里的许心寐,“心心,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几天,不要乱想。”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许心寐,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没什么事,他不敢动我。我和他已经彻底分手了。”
舒漾担心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心要分手,那这个婚是打算离了吗?”
其实她觉得陆景深不太可能同意这件事情,万一激怒了疯狂边缘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
许心寐抿了抿唇,“离啊,干嘛不离。”
“两个人之间折腾成这样,真的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
“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家族里的事,可是咱们女人的直觉,他越是不提,我越是知道问题在哪?光是我难以受孕这点,恐怕他们全家就要炸了锅。”
舒漾牵着她的手,“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且不说你现在根本就不想和他继续过下去,就算不离婚,他们家也没有资格嫌弃你无法生育。”
像这种百年底蕴的传统豪门,对于传宗接代自然是非常看重的,相当于是给两个人的感情雪上加霜。就算真的名正言顺的进到家族里,恐怕也有不小的非议需要去面对。
这条路显然是太难走了,许心寐深知这一切,所以先提出了分手。
“漾漾,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现在很晚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这是我早就料到的结果。”
舒漾确实整个人也十分疲惫,她点了点头,“那我让护工阿姨过来陪你,你也早点休息,离婚的事情等之后找机会再说,现在可能还不太合适。”
在陆景深还无法放手的紧要关头提出离婚,可能会适得其反,毕竟离婚也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凡有一方不同意需要走法律流程,都会变得复杂许多。
见许心寐躺下睡觉之后,舒漾悄悄的关上门走了出去,整个人疲倦的喘了口气,却撞进温热的怀里。
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之后,舒漾抱紧了祁砚。
“好困……”
这段时间,因为江家霍家连番出事,整个京城都是暗潮汹涌不太平,舒漾和祁砚两个人都各自陷入了忙碌,现在却闹到凌晨三点没睡。
祁砚因为松开她打算把人拦腰抱起,舒漾抓住他的手,“省点力气吧。”
“清早不是还要去赶飞机,你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样熬下去是不行的。”
祁砚轻轻的笑出声,“怎么?担心你老公连抱你的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舒漾小声的嘟囔着,“毕竟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还是珍惜点自己的身体吧。”
听说人到了一个阶段,身体就会大不如前,她一个年轻小姑娘都扛不住这么熬,祁砚好歹也是个快30的男人。
祁砚把人抵在墙上,揪着她的脸蛋,“哪里老大不小,嗯?”
“这吗?还是……这?”
舒漾脸红着推他,“我说的是年龄!”
“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18岁的小伙子吧?”
祁砚危险中带着温柔的看着她,“宝贝,是不是我上次对你太温柔了?导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嫌弃他年纪大也就算了,竟然还质疑他的身体素质。
舒漾撇开头,“我不和你说了,是我扛不住了,行了吧?我要去睡觉了。”
她转身就要去旁边的陪护病房睡觉,祁砚在后面直接托着她的背和腿将人抱了起来。
舒漾吓了一跳,意识到是医院之后,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小声的呵斥着身后的男人,“你放我下来,就这么两步路我自己可以走!”
祁砚完全没打算理,直接将人抱进去,然后腾出一只手把门锁好。
舒漾感觉到只有男人的一条手臂托着她,有些害怕的搂紧祁砚的脖子。
却发现自己直接被带进了浴室。
“喂,你干嘛?”
祁砚这才慢慢将人放了下来,“洗澡。”
舒漾看着现在这时间,“我不洗,洗完天都要亮了,我好困我要睡觉,你自己洗吧,我要出去。”
她打算等醒来之后再回酒店洗漱,但是却被祁砚缠着不放。
“老婆,不洗澡睡觉好难受。”
最主要的是他刚才和陆景深打架了,身上难免有些灰尘,他可不想带着别人男人身上的味道,然后和舒漾一起睡觉。
舒漾缓缓冒出几个问号,“病房里两张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难受到哪里去?”
祁砚拒绝,“一起睡。”
“你累的话,你就不动好了,我帮你洗。”
舒漾瞬间护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我不洗澡。”
“不是,我现在不洗澡。”
她一边说,祁砚反倒是离她越来越近,“宝宝,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在浴室对你做什么吧?”
“你现在就这么不放心哥哥了?”
舒漾嘴角抽了抽,看着他,“祁总,麻烦您对着镜子照一照,你看起来哪里让人放心了?”
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眸子,恨不得分分钟把她当场收拾了。
祁砚上前圈住她不留退路,“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没有力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还担心什么?”
“我早上6:10的飞机,这个路程五点就要出发去机场,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老婆,陪陪我好不好?”
舒漾低着头灵动的眼睛琢磨着,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可是她好像不答应,显得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总结得出,这男人是会卖惨的。
舒漾揪着他身上的衬衫,差点就打算开口答应,休息室病房的门忽然被敲了敲。
这让舒漾瞬间回过了神,两个人都停下了所有的举动,祁砚幽沉的眼睛往浴室门外睨了一眼,他摸了摸女人的脑袋,然后去开门。
助理把两个人要换洗的衣服送了过来,他把袋子递到祁砚面前。
“祁总,没有打扰到您吧?”
祁砚接过那两袋衣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微微用眼神示意助理可以离开,然后就关门进了病房。
助理站在门外扶了扶额,他好像问错话了。
看来下次碰到这种情况,还是直接把衣服挂在门把手上,然后发短信通知来拿就好。
祁砚把衣服放到沙发上,正打算进浴室,走到门口就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随之传来舒漾的声音。
“你不是要让我洗澡吗?我现在自己洗,你不用进来了,我洗完你再洗。”
舒漾十分庆幸自己逃过了那尴尬的一劫,以前祁砚给她洗澡的话,都是在她昏迷或者睡着之后,舒漾整个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意识的。
第二天醒来的话,身上已经是清清爽爽。
但是换做现在这种清醒的情况,让祁砚再帮她洗澡,舒漾觉得那完全无法想象,每一秒钟可能随时都要出事。
浴室传来水声,祁砚无奈的笑着叹气,他转身做到不远处的沙发上,静静等待着。
舒漾洗着洗着才发现,自己换下来的里面的衣服掉到水里不能穿了。
她冲完身上的泡泡,伸出一只手朝门外,轻声喊着,“祁砚,刚才送来的衣服呢,你给我一下!”
她总不能真空,然后就围着浴巾出去吧?
外面那可不是什么善犬,而是一头会吃人的狼。
沙发上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起身,走过去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而是递了一只空手给她。
舒漾抓住男人的手,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她直接打了一下祁砚的手背,“衣服呢?你把衣服给我。”
祁砚看着自己甚至有些轻微被打红的手,“里面不是有浴巾吗?”
舒漾咬着牙,“就你知道有浴巾啊?找你要衣服,当然有它的道理。”
“我下面的,最里面的那件,都掉水里了,你总不能让我还把它穿回去啊,快点给我。”
祁砚看着她那着急忙慌的手,一直在门外不停的挥着,男人轻轻的握在手心。
“叫老公。”
舒漾:“……”
祁砚见她不为所动,又淡淡的重复着,“叫老公就帮你拿。”
舒漾胡乱的打着他的手,“你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男人却气死人不要命的说道,“那又怎样?宝贝,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一句,让哥哥听听,好不好?”
自从两个人因为几年前的事情开始闹别扭之后,他就几乎没有听到过舒漾这么喊他。
只有在一些无法自控的时候,被他逼着才会开口。
祁砚觉得这个现状必须改变才行,他要尽快想办法让两个人恢复到以前相处的状态,那些事情才算是彻底过去。
舒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老、公、”
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会享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讹她一下。
男人听着她这心不甘情不愿的两个字,但是只要舒漾愿意开这个口,他内心还是非常高兴的。
“宝宝,你现在对我真是越来越没有诚意了。”
舒漾摆烂的说道,“我不管,我已经叫了,你快点把衣服递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亏他刚才还在担心这个男人会不会累到,结果发现祁砚比她还能够折腾。
祁砚把衣服拿过来,递到她的手中,舒漾刚摸到袋子上的绳子,就直接一把将衣服夺过,然后飞速关上门缝。
舒漾换完衣服出来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到祁砚面前挥着两个小拳头,就是一顿往他身上砸。
“臭男人,坏男人,还敢坑我!上次你完全经过我的同意就乱来,没找你算账是不是?”
祁砚任由女人在自己身上打,揽住她的后腰,“老婆,我好累……”
舒漾听着耳边传来的沙哑低音炮,怔了一下,她把祁砚推远了些,“不许撒娇,我完全不吃这套,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祁砚眼中的倦色未加掩盖,“我没有骗你。”
舒漾暗自咬牙,这狗男人好像真的找到了对付她的密码。
“那你还不赶紧去洗澡,休息一会儿。”
祁砚这才准备拿过沙发上的衣服进去洗澡,谁知道下一秒,衣服就到了舒漾的手中。
“让你整我,我不给你,你到时候也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再给你。”
关于刚才被坑的事情,她必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手上拿着的衣服袋子,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舒漾娇嗔的看着他,“你,你笑什么?”
祁砚低眼看着她,“宝贝,其实我不介意光着出来。只要你想看的话。”
舒漾心头一梗,直接把手中的衣服丢到他怀里,“你变态啊你!赶紧去洗澡!”
确实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居然用这种事情来威胁祁砚,却忘了这男人恨不得分分钟在她面前,把衣服丢光光。
男人笑着接过怀中的衣服,还有些欠扁的说道,“真的不需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了吗?”
舒漾气愤的跺了跺脚,“我不和你说话了!”
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就占不到一点便宜,更别说耍嘴皮子功夫。祁砚的这张嘴不申请个专利,真是可惜了!
看着小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祁砚只觉得无比可爱,“累的话先躺下休息吧,我很快就好。”
舒漾看着他往浴室走的背景,小声的嘟囔着,“快男。”
话音刚落,耳尖的祁砚眼神就睨了过来,舒漾有些心虚的闭上嘴。
说是这么说,但是快这个字和祁砚还真谈不上什么关系。那是江衍的个人专属形容词。
祁砚悄然的将这两个字记在了心底,现在当然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舒漾几乎是沾床就睡,感觉到身边有人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揽到怀里,舒漾迷迷糊糊的说着。
“你洗澡怎么这么久……”
知道祁砚打算和她一起睡之后,没感觉到旁边有人,舒漾一直都不是很踏实。
“嗯。”祁砚轻应声,吻了吻女人的眉心,“做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