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十分糟心的退下天台之后,让所有的人把别墅周围全部封锁,就算这个女人,现在他暂时没有办法抓到,也绝对不能让他逃出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否则宋唯依一旦出国,再一次回到国内,还不知道要是什么时候。
就算回国了,也不会重新接近他,因为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已然被他发现,和他接触的越多,对于一个杀手显然不是有利的事情。
坐在客厅的秦叙给祁砚回了个电话,而另外一边,昏暗的房间内,身影相互的交叠着,手机铃声在此时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突兀。
祁砚没打算管丢在一边的手机,握住女人的脚腕,往上提。
一通电话铃声自然结束,另一通又紧接着响了起来。
“……”
舒漾缩回腿,抓过旁边的被子蒙住脸,“要不……你还是看下谁打来的?”
关键时候要是一通电话打过来也就算了,可是祁砚的手机响个不停,就算是再怎么有兴致,此时此刻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祁砚整个人面色阴沉,在怒火爆发的边缘徘徊。
他撑着拿起旁边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三通不同的未接来电。
裴青月,陆景深,秦叙……
他妈的这些男的找他就没一件好事!反倒还要把他的好事给搅黄了!
祁砚紧皱着眉心,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在老婆面前,对这些拖油瓶发火。
毕竟他可不想让舒漾以为他有什么不好的倾向,只是没有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恼火的。
祁砚抱着她缓了一下,扯过旁边的浴袍套上起身,他俯身亲了亲被窝里的女人,轻声说道,“别睡,等我回来。”
舒漾整个人脸色已经红的不像话,“赶紧接你的电话去吧。”
转身去阳台,祁砚把落地的玻璃窗拉起,整个人已经烦躁的不像话。
他看着手机上的三个未接来电的姓名,甚至不知道该先骂哪一个。
祁砚直接选了最近打来的裴青月,电话一被接通,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冷冷的说道。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借钱的事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你还打电话联系我干什么?”
裴青月惬意的躺在凉椅上,欣赏着被困在鱼缸里的鱼,一听电话里的男人语气如此不爽,他轻声笑了笑。
“祁总这是怎么了?”
“我也还没说要找你借钱吧,这么大火气,是谁又惹着你了?”
祁砚:“……你说呢?你要不要用你的脑子想一下,现在国内是什么时间?”
“在凌晨给一个有妇之夫打电话你觉得合适吗?”
本来这些天因为处理霍家江家的那些破事,他过的就挺憋屈的,好不容易尘埃落定,老婆也哄的差不多了,谁知道到嘴边的肉都他妈飞了。
“哦?”裴青月很是抱歉,“还真是不好意思,这我倒没考虑到,毕竟裴某已经很久没有那方面生活了。”
祁砚当然不会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歉意,裴青月巴不得所有人都过的比他差,这样他心里才平衡。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裴青月说道,“不过听你这么说也真是的,舒漾怎么连半年都撑不到就原谅你了?我那小同学不行啊。”
按他来说,祁砚当年在英歌兰威风了那么久,舒漾不得像失忆前那样,闹得翻天覆地闹上个几年,把祁砚逼疯。
祁砚阴沉的说道,“我看你也别复什么仇了,直接把所有消息卖给英歌兰皇室,送你去投胎比较好。”
裴青月笑得轻快,“也行啊,你和舒漾加油造孩子,我投你老婆肚子里去,叫你爸爸。”
“这他妈昏天黑地的日子,本少爷真的活腻了。”
“……”
祁砚忽然觉得,或许是和舒漾在一起待久了,面对这些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还算是非常正常。
“我和漾漾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不关你的事。裴青月,你别在这里发癫。”
“没有谁逼着你回英歌兰,是你自己放着富裕的日子,不过非要回去的,现在局面僵持着,导致你只能成天在阴暗的地下室度日,你觉得这情况怪谁?”
“你要的钱我已经借给你了,再想让我动用其他势力帮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要命,我还要。”
裴青月闭着眸子,缓缓说道,“我没想找你再借钱,但英歌兰毕竟是你起家的地方,其中的人脉关系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引荐一下。”
回到英歌兰之后,所有的事情几乎和裴青月在国内得知的消息都有所出入,那些老东西将表面功夫伪装的很好,只有深入去调查了才发现根本没那么好对付。
但是他也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有财力,去保证消息的平衡。
祁砚一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窗外的夜景眯着深邃的眸子,“我为什么要帮你?”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舒漾同学的份上,当年稍微帮过我一点忙,那100亿我也不可能借你,这其中的渊源,大家都是商业场上的人,你能不清楚吗?”
如果裴青月拿钱或者拿势力,是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亦或者创业,他是会给的,毕竟就当作是一场投资,可是裴青月现在是拿钱去复仇,祁砚不想让自己的家庭,和那些充满血腥味的东西混在一起。
一旦裴青月的野心暴露,皇室那边必然会调查他所有的金钱来源,到时候祁砚想不被拖下水都难,同样也会因此威胁到舒漾和他的人身安全。
裴青月睁开眼睛坐起身,“我当然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现在不缺钱,也不缺势,更不缺老婆,没必要去淌浑水。”
“但如果我没有一定的把握,我又为什么会联系你呢?”
祁砚察觉到他话中的深意,“有什么你直说就好了。”
裴青月隔着玻璃触碰着鱼缸里面的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母亲祁秋华,她在m国找的那个男人,你调查过吗?”
祁砚长指揉紧了些,“把话说完。”
母亲之前找的那个男人,毫无疑问他是调查过的,是个英籍华裔,当时对方的身份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裴青月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很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
裴青月接着说道,“现在我严重怀疑,他是皇室那边的人,原因是我的人在英歌兰重要通道路口看见他了,他难道不是应该出现在m国吗?”
“你觉得这个人,他出现在你母亲身边是正常的吗?”
“并且我去调查了,你母亲还怀过他的孩子,只不过那个孩子最后死了,可是对方貌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惨痛的心情?”
“当然,当时孩子流产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这还需要你自己做判断。”
“我只能说,他恰好是你母亲现在的情人,光是这一点,你就应该有所警觉了。”
祁砚明白裴青月话中想提醒他的意思,他虽然已经回国近一年半,但是在国内翻译院的资产,比起英歌兰的庞大势力和商界地位,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像裴青月所猜的那样,就意味着英歌兰皇室已经盯上了他所在英歌兰的产业,想要趁着他在国内的时候将他的势力打压,分解。
毕竟没有人看见一个外来者,在自己的地盘上混的风生水起,能够笑到哪里去。
更何况,整个市场的产业链就那么多,祁砚占据了绝大多数,也就挤压了对方的资源,只要碰上关于金钱和利益的事情,没有谁是不眼红的。
祁砚透过落地窗看了眼房间里面,转头对着电话说道,“就因为这件事,你想让我全力的帮你,那也是不可能的。”
“关于那个男人,我会亲自调查清楚,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制造风险。”
祁砚对于自己手底的产业还是有绝对自信的,他没有做那些亏心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被调查出什么。
裴青月却是笑出声,“祁总,你现在想过安稳的日子,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说了,没有把握我不会打电话给你的。”
“那个男人或许他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若是他把具有威胁的事情牵扯上了你的母亲呢?一个能够让你母亲为了他,而冒险高龄怀孕的男人,你觉得如果这个男人有问题,你母亲有多大的几率不会被牵扯上?”
“很明显他们就是冲着你的资产来的。在这里面,你不出一把血,想要让你母亲安然无恙的退出,恐怕是不太可能。”
祁砚声音没有什么波动,“那就等调查清楚再说。”
裴青月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不回英歌兰,事情就查不清楚。”
“而若是你要回来,顺道帮我一下又如何?”
祁砚再三强调,“我不可能让漾漾和我,陷入你的复仇纷争当中。”
他比谁都清楚,在国外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能够做出来的事情,用的手段,霍家和他们相比起来,都是小把戏。
牵扯进去之后,想要中途脱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裴青月一旦露面,双方彻底形成一个对立状况,那么他将会被自动归为裴青月那一边。
裴青月见他如此坚决,换了个念头说道,“那你把杰森的联系方式给我,如果他愿意和我达成合作,你在幕后也行。”
“英歌兰随时欢迎你回来,祁砚。”
男人握着手机脸色严肃,没有丝毫的表情,“联系方式我会给你,杰森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他并不一定会帮你。”
对于那个疯子来说,做什么都是全凭心情,不怕生死,也根本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
裴青月薄唇一勾,“我自有办法。”
祁砚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得不说,裴青月是个绝对的聪明人,在知道自己势力财力不足的情况下,他并不是想办法去在短时间内获得这些,因为那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而他是想办法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但祁砚没想到事到如今,自己手上还会有把柄。
他盯着灯火通明的夜景,思绪沉沉。
母亲,你这些年到底在国外干了些什么?
看着手机上剩下的那两通电话,祁砚已经完全失去心情,只希望坏消息不要一个接着一个。
在祁砚想拨电话过去的时候,秦叙那边又打了过来,他顺着接通。
“喂,祁砚?”
“说。”
秦叙听着他这冷不丁的语气,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借给我的那些人,暂时没有办法还给你,那个女人我已经找到了,但是还没抓到。她跟我玩命,我就跟她耗。”
他很清楚,时间对于宋唯依来说是非常紧急的,但是他不一样,他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都在京城。为了守住那个女人,秦叙在别墅里住多久都没关系。
祁砚抽着刚点的烟,“随便你。”
现在这点事情,祁砚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
秦叙倒是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好奇的问道,“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郁郁寡欢的,还有那么点……虚?”
祁砚:“……”
“我他妈在抽烟。”
更何况刚才听了裴青月和他说的那些事,难不成他要高兴的跳起来接这通电话吗?
秦叙难得听见他说脏话,“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说脏话了?从英歌兰回来之后,你的情绪不是出了名的稳定吗?”
祁砚冷呵了一声,“指不定哪天又要回去了。”
生活把他逼到需要站在高位,可现在做到了,也同样要开始体会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他现在只想要简简单单的和老婆过日子,以前累积的财富和权势,却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甚至连家人都成了别人对付他的工具。
祁砚看着从口腔吐出的烟雾,随着晚风消失,“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别玩太久了,你要抓的那个女人是在裴青月身边做事的,他现在没有易容师,无法出门,你这是要间接性的逼死裴青月?”
秦叙放荡的笑着,“那你也是递刀子的,再说,老子管的了他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