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看着眼前这位张医生,面容带着几分含蓄还有娇羞,似乎和裴青月关系有些难以启齿?
江郁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她看着对方娇娆做作的样子,亦或者是这个话题,让她等的有些不耐烦,江郁平静的开口说道。
“张医生你尽管说就是了。裴青月之前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不会乱说的,这样对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张欣瑶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些试探,“这话说出来希望您别见怪……”
“……”
江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内心有些无语,对方快要溢出来的茶味,差点没把她呛死。
“没事,你说。”
她倒要看看,这位张医生能爆出裴青月什么惊天的料来?
张欣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把自己都给想脸红了,有些扭捏的晃了晃身,“哎呀,我还是不说了。”
江郁:“…………”
她刀呢?
张欣瑶小心的观察着江郁的脸色,“郁总,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江郁呵呵一笑,“不会啊。”
“这是你的私事,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不方便告知的话,我尊重你的隐私。”
但你他妈反反复复,扭扭捏捏,茶香四溢,就是在恶心人!
只不过江郁还不打算和这个人翻脸,她要让对方相信她现在没有怀孕。
否则绝不能就这样放人离开。
刚才张欣瑶看她的眼神显然是起了疑心,并且现在不清楚她和裴青月到底是什么关系,江郁没有办法冒这个险。
张欣瑶问道:“郁总,你这是打算备孕还是已经……?”
江郁笑着说道,“要是真怀上了那就好了,可惜我是不易受孕的体质,所以需要提前准备。”
“最近滋补身体的营养品吃多了,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发胖了?”
张欣瑶:“没有没有,身体底子的确是要养好。那您如果考虑要和我们这边团队合作的话,需要提供之前的检查报告,或者我们重新再给您进行体检。”
江郁模棱两可的说道,“这个没问题,只不过备孕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要问问我未婚夫那边。之后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谈完之后,江郁让人离开。
然后立马把门口的助理叫了进来,吩咐道:“安排人,盯着张欣瑶的一举一动。”
这位张医生还真是不简单,她竟然一时之间判断不出更多的内容。到底是真有什么事情,还是只是对方的臆想?
这阴魂不散的裴青月,真是无时无刻都要影响她的生活!
江郁抓起手边沙发上的抱枕,直接往门口丢。
“烦人!”
林烟刚进来,就看见可怜兮兮的抱枕躺在书房门口,还在晃动。
“怎么了郁总?谈的不融洽吗?”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碰到那位张医生,感觉对方心情还挺好的。
林烟将落在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拍了拍,然后往沙发那边走去。
江郁有些沉闷的说道,“可能是我现在已经有一点孕态了,刚才那个姓张的应该看出来了些,所以我不得不将她留下来聊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林烟安慰着说道,“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只要我们不对外透露,没人知道这个孩子是裴青月的。”
这番话恰好说到了江郁担心之处。
“关键是她竟然和裴青月有交集。在我问问他们关系的时候含糊不清,不肯正面回答。”
林烟皱了皱眉,关于裴青月的一切,只要联系上这个孩子,必然都是有风险的。
江郁紧接着分析道:“不过她显然不像是什么卧底,顶多就是和裴青月有一腿。”
“我打算直接把消息放出去,裴青月肯定时刻关注着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和相关舆论,莫名冒出个女人来,看他怎么处理,我再从中判断。”
分明裴青月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可是却好像从未真正的从她的世界消失过。
这让一心想好好养娃的江郁有些烦躁。
人不出现,光是在她生活里刷存在感是什么意思?
林烟沉思了一会,说道,“你这个孩子要留下来不容易,我们会揣测,其他人肯定也会有所猜想。”
特别是在当新医生为江郁做检查后,能够明显知道这孩子的怀孕周期。
不多事的话,只会觉得江郁私生活混乱,但是有异心的人,就会想要挖出孩子父亲身份。
江郁抚了一下自己轻微显怀的肚子,“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瞒不住我就躲起来,借着结婚的名义去蜜月旅行。只是这来回的折腾,就怕……”
林烟:“不会的,别想那么多。”
“裴青月要复仇,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大张旗鼓的满世界调查你。”
现在看来其实计划还算是周密,就怕裴青月抽风,往‘莫须有’的方向想。
这个概率还是很大的。
两人聊了一下肚子里孩子的近况之后,江郁把林烟送下楼。
恰好这个时候,和江郁订婚的那位周行长回来了。
对方的身形有些瘦,面相老实,看见她们的时候只是轻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往二楼走去。
林烟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男人,只是觉得对方能够做到完全不干涉江郁的生活,有些惊讶。
可是在他扭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人恰好也回头瞥了她们一眼,两个人的目光相撞。
隔着一段距离,那种感觉奇怪的说不出缘由来。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林烟看了一下四周,走出别墅到庭院附近,才拉过江郁小声说道。
“你真的觉得这个周行长靠谱吗?”
“刚才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我们,如果他真的对你的生活丝毫不在意,为什么偏偏会出现这样的举动?”
这让林烟不得不怀疑,毕竟人是可以伪装的。
周行长知道江郁怀孕了,也就不难猜到这个孩子是谁的。
现在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想要对江郁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
江郁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整颗心都砰砰跳。
“可是这个人已经是我费尽心思千挑万选的了,同样我也答应了给他们家很多资源。”
林烟提醒道,“在绝对多的利益面前,他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这个孩子的身份目前来说格外敏感,英歌兰皇室那边在意,裴青月会盯着,现在又多了个可疑的周行长。
江郁即便是有自己的能力,可是她怀着身孕,事情就会变得困难许多。
江郁说道,“有些人要这个孩子死才有价值,而有些人要这个孩子活,只要是裴青月的孩子,身份暴露后自然不会太平。”
“我也不知道,我执意要留下孩子的决定是错还是对,就当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冒险试一试。”
“或者你说,我直接明牌,带着所有的资产去英歌兰找裴青月,他会接受吗?”
各种各样的可能和办法,江郁不知道想过多少,但唯一不变的只有一点,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
林烟想着说道,“未必不会同意。”
“只不过你这样帮他,对你来说也是有生命危险的。相当于把你自己牵扯了进去。”
一旦出事,可能不光是孩子没了,江郁也会有生命危险。
江郁苦笑,“我本来也已经没有家人了,活在这个世上,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林烟抱了抱她,“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人一辈子或许就活某一个时间段,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林烟走了之后,江郁看上去情绪低落许多。
她在这个城市看起来什么都有,可现在又好像什么都不属于她。
曾经裴青月待在她身边的时候,江郁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哪怕是被那个男人的一些话语和举动气的要命,也从未像现在的情绪这般糟糕。
她才发现,可悲的不是吵吵嚷嚷,而是一潭死水。
如果这个孩子再没了,她不知道自己会发什么疯。
-
祁砚抵达英歌兰的时候是凌晨,快速的办好手续之后就回酒店房间休息。
人还在浴室洗澡,酒店房门口传来门铃的声音,祁砚通过浴室墙壁上的小屏幕,直接看到了房门口的状况。
出现在屏幕上的男人,穿着酒店服务生的制服,手里的托盘上不知端着什么东西,用一块米白色的布盖着,像是过来送东西的。
但是很显然,在祁砚住的酒店房间是不会出现这种服务的,对方的身份,男人自然很快就猜了出来。
祁砚看了一眼之后就没管,继续洗澡。
等到他换上浴袍,果不其然屏幕中的那个男人再一次出现了,又按了按门铃。
祁砚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把玩这一枚打火机,没有着急要去开门的意思。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打算理会。
他来英歌兰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在门铃停止之后,没过多久,酒店房间的电话紧接着响了起来。
对方要见他的决心很明显,祁砚放下打火机,起身开门。
在外面等待已久的男人迅速进到房间里面。
祁砚将门关上,眉眼淡淡的转过身,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服务生。
对方从那抹白布之下抽出手枪指向他。
祁砚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略过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我才刚到英歌兰,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被忽略的裴青月兴致缺缺的看了看自己手上这把枪。
他跟过去说道,“我打扮成这样,有那么难认吗?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开门?”
祁砚身边叼了根烟,说话有些含糊,“在我第一次没有选择开门的情况下,你就应该识相的滚蛋。”
“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他当然认得出那是裴青月,不开门也是故意的。
但是偏偏这个人就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非要达到目的才行。
裴青月在他对面坐下,“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毕竟我这身装扮可花了不少心思,还不错吧?”
祁砚扫了他一眼,不平不淡的点评道,“跟你曾经的职业挺配的。”
裴青月:“…………”
曾经的职业?
他曾经有什么职业?
“喂,祁砚,你说话别太歹毒了!”
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那个称呼了?
就连陆景深自从住到地下室之后,情绪也逐渐变得烦躁,动不动从他身上找乐子,一口一个鸭子叫上瘾了。
祁砚轻轻弹了弹烟灰,“我再歹毒也没有你歹毒,费尽心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我不会帮你的。”
“既然人在英歌兰就藏好你的身份,别出来乱窜。”
裴青月:“你忘了是谁把你母亲消息告诉你的?是我。”
“四舍五入,咱们现在即便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也是一片天空下的人,你帮我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祁砚:“……”
这人怕是疯了。
“我给到你的帮助还不够多吗?裴青月,你真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其实以目前裴青月所掌握的势力以及资料,是能够与之一搏的,但他却不断的想要继续拉拢人脉,迟迟没有下一步举动,在英歌兰不停的消耗时间,金钱。
裴青月捏着长指,直白的说道,“因为我不想死。”
“一点都不想。”
所以他必须确保自己足够的强大,他不希望用赌的方式。
只有他能够掌握更多的资源,金钱和势力,才能将这种概率减小。
如果失败了,哪怕能够再次侥幸活下来,他也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落魄的自己,他并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内心的自尊自傲会腐蚀他,杀死他。
每天生活在地下室,他不知道要想多少东西,这种状态他没疯,已经很正常了。
祁砚锐利的眸子看向他,“那你这是觉得我很想死?”
“我巴不得自己死快一点?”
“带着我的妻子,我的家人跟你一起玩命?”
裴青月将领带扯松了些,“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对你母亲有威胁的话,那他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达成一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