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止水流土门，对战万藏流山本，比赛开始。”
高坐于首座的老人发话，轻描淡写的就宣布着这一场足以奠定两个武馆生死的比赛开始。
这老人身材高大，眉宇之间有股凶煞之气，想来年轻之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那万藏流掌门人有些讨好的冲着老人笑道。
“武田前辈，不知您更看好哪一方？”
名为武田的老人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了少年土门腰间的神之眼，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没有选择回答。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句废话。
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神之眼持有者？
而那万藏流掌门人，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位老人的意思，反而是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我这弟子，不过15岁就已经掌握了所有万藏流的招式，并将其掌握的炉火纯青， 就算对面是神之眼持有者，在不允许动用元素力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直接打断。
“你的弟子已经败了。”
老人说话之时，眼神已经看向了比赛中取胜的少年。
他的眼中满是奇异之色。
按照他的阅历，神之眼持有者他可没少见过。
但是年龄这么小的武艺这么高的，还真是头一回。
他转头向着大野木打着招呼。
“明镜止水流的掌门人是吧？你的弟子很不错，以后的稻妻剑道界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完全没有想要理会那呆若木鸡的万藏流掌门的意思。
大野木嘴都快笑裂了。
眼前这人是谁？那可是整个稻妻资历最老的剑道家，武田前辈，他都开口称赞土门，土门的未来简直光明到不可限量！
周围的人很快将大野木围成一团，也有不少向着土门走去。
赞誉，夸奖，羡慕，嫉妒……
各种各样的情绪，很快将心思纯粹的少年淹没。
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苏安乐，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少年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腰间的神之眼。
而且作为旁观者，他可以察觉到，那名被击败的小家伙，身上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而土门，身上多了一些什么。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好处吗？”
少年土门用很小的声音呢喃着，他以为别人听不到，但苏安乐作为观察者，直接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这就是为什么失去神之眼就发疯的原因吗？”
苏安乐轻叹一声。
按照这个少年的坚持，哪怕他到死都没有获得神之眼，也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剑道家。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锦囊，光芒散发的越来越耀眼。
苏安乐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土门在昏迷之时要念那些曾经的对手的名字？
因为他在击败那些家伙之时，身上已经承载了别人所追寻的梦。
成为天下第一剑道家的梦。
到目前为止，收集的力量就堪比黑泽的了，但，收集还没有结束。
所以他不能离开，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去。
在土门击败万藏流那位弟子之后，明镜止水流兴盛起来，很多人慕名前来拜访。
或是希望自家孩子拜入明镜止水的门下，或是想要请教土门到底是怎么获得的神之眼。
要么就是单纯的前来拍马屁企图跟这个如日中天的流派牵扯上一些关系的家伙。
而这些，都被大野木照单全收。
他的大徒弟安西觉得这样不对，这样是有问题的。
如果这样不加节制的膨胀下去，最终，整个明镜止水流会成为一个臃肿的武馆。
到那时，当明镜止水流成为利益而活的武馆，老师和土门真的会高兴吗？
他能想通其中利害。
但完全阻止不了自己老师的想法。
他只是个拜师学艺的学生，又如何能对老师的决定指手画脚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以大师兄的身份向土门发起挑战。
如果赢了，就趁胜利之时向老师说明体系中利害。
如果败了，那就随他们去。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简单收拾了一番，安西提着他那一把训练用的木剑来到大野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老师，你在吗？”
“在的在的，是安西啊，自己进来吧。”
屋内传来醉熏熏的声音，让安西皱了皱眉头，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来到屋内，他看了看已经喝的醉熏熏的老师和被强行打断训练叫来的小师弟。
他开口说了一句，让两人都震惊的话。
“老师，我想对土门进行被见证的挑战。”
“你……”
自己这名大弟子的话，让大野木烦躁的挠了挠头，酒都稍微醒了一些。
安西在他眼中向来是十分懂事的存在，为什么会在明知必败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要挑战土门呢？
“大师兄，我不想和你打……”
少年土门看了一眼一脸愁容的师傅，又看了看满世界那个大师兄。
忽然开口拒绝。
在所有的师兄弟中，唯有这位大师兄是不会对他进行嘲讽的。
也唯有这位大师兄会在平时护他一二。
在众目睽睽下击败大师兄，土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不想也不愿意去出手。
安西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安西有自己的想法，他坚持的说道。
“我不是以大师兄的身份向你挑战，而是以一名剑道家的身份向你挑战！土门，你不敢吗？”
这番话一出，大野木就有些痛苦的闭上眼，他明白，当自己大弟子说出这些话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我，同意，安西，你这又是何苦？”
大野木无奈应了下来，而土门，则是陷入了沉默。
“我自然有我的考量，抱歉了，老师，土门。”
安西转头离开。
挑战在两天之后如约而至。
而结果显而易见。
土门的身体被神之眼强化过，而且他契而不舍的一直在训练。
而安西虽然也算得上勤勉，但终究是差的太多。
在击败后，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而是主动上前伸手拍了拍土门的肩膀。
说了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师弟，保重。”
他的腿在交战之时被土门不慎打瘸，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根本就没人在意。
只有土门有些不解的望着那个背影，接受着赞誉。
为什么呢？
明明我们都可以变得更好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还是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
苏安乐在虚空之中察觉到了安西在被击败之时，一股玄之又玄的东西融入了土门身体之内。
锦囊的光芒再次耀眼了不少。
“这就是剑道家的梦想吗？”
“每一名被击败者，都将梦想存放在更强者身上，让更强者带着他们的梦想去登顶。”
“还真是一种狡猾的方式呢。”
直到这时苏安乐才懂为什么八重神子让他来这梦中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