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月事凌清羽很是辛苦,血量非常之大,整个人都晕得起不了床,半迷糊状态的在床上睡觉。
华峥约束了师兄弟们只在一楼活动,这几天见了燕三也是非常有礼,只是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几个护卫的脸色都非常不好,而那位凌当家更是一直没有出现过,女子碰到那种事情都不会好过,难道那凌当家的因为羞愧而干了什么傻事?转念一想,如若真是做了啥傻事,只怕那燕三会把全船的人都宰了,而不会这样经常跑厨房了。
燕三将凌清羽身下的布巾换了块,见那血已经将整块棉布都给浸湿,而凌清羽的脸色更见苍白的在床上昏睡中,心中一阵绞痛,默默收拾干净,起身走到门外。
“燕七,找鬼医。”将身子靠在了门上,燕三低头道。
“影十三和影十在前面宿州下船,只是鬼医行踪飘忽,只怕不是那么好找。”燕七咬了下唇,道:“要不我去趟青云峰。”
“不行,马上要七月了,你赶不回来。”燕三揉了下额头,道。
流了四天血,第五日,凌清羽总算清醒了些,然后就嚷着肚子饿,要吃鱼吃肉。
凌大当家的爱好,一好金银珠宝看着玩,二好美食随时随地有得吃,所以只要能够,她坐的船上都配了好厨子,这个专座上面的厨子手艺也是非常不错,这几日被燕三抢了生意正是吹胡子瞪眼很是不甘心,听得当家的要大鱼大肉顿时喜开了怀,不多时就整出一桌子菜肴。
吃饱喝足后,凌清羽真有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那种浑身酸软血流如注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吃完后,拍着肚子忽然发觉燕三的脸很是憔悴,连胡渣子都长出来了,不觉问道:“燕三,你也和我一样?”
再一回头,燕七那清丽如女子的面容居然也有了胡渣子,不觉奇道:“你们两这几天干嘛去了?”平常没事就拿着剑当剃须刀刮胡子来打发无聊的人居然这个模样,实在叫人惊吓好不好。
见她如此模样确定是恢复了,两人都松了口气,那样的流血量都比得上在自己身上划上几刀了,而且是比在自己身上划几刀更疼,女子,果然过的比较辛苦啊。
船上气氛开始正常,没两天就到了扬州,华山派的人在这里下了船告辞而去,龙门的也去了九人,凌清羽本来说你们都可以走了,但是林景林一定要跟着她到底,凌清羽也无法只能同意。
船上没了外人,日子就过得舒服多了,时不时的还邀请林景林上来玩玩马吊打打牌,林景林充分见识到了这位大富之凌当家为了一百铜钱的赌帐耍赖撒娇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后来众人打死不跟她赌现银后,也见识了这位女当家其实当真豪放直爽,赌脸上贴纸条贴得满脸,也可以一手拨开那纸条帘子一手摸牌就是不下桌。
过了几日这样轻松开心的日子,林景林就明白了,她让那些外人上船是给了他多大面子。凌当家的身边没有丫鬟伺候,一切起居都是自己打理,为人很是随和,但是这些都是基于这片天地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一旦有外人她就会变得拘束而讲礼。
五月,黑水关满目葱翠,蜿蜒的城墙在起伏的山脉上自成一条风景线。
城墙上三步一人五步一岗,长枪冷冽军容肃穆。
“杨将军果然带兵有方。”韩枔叹道:“如此精兵居然要做为老弱病残给裁减,朝廷这是要自毁长城啊。“
杨昭一笑,道:“他们忌惮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和谈成功,边关已无战事,放这么多兵在我手下,只怕会睡不着觉。”
韩枔摇摇头道:“短视,辽国新君登基后一直不稳,这才来和谈,一旦他国内安稳,自然还要来求我们大周国土。”
杨昭看向山峦那边的远方,道:“那些卸甲归田的兵士我已经分做四营,由孟苏方念远杜鸣关啸各带一营,两营你带去西北,可以在垦荒地上面修建城堡,辽这边这两年会休战,但是党项那边最近异动也多,你们那边的土地面积太大,还是要做好防御,一营在河东路这边的矿山,还有一营,让清羽带出海。”
韩枔心底一震,这是要做私兵啊,不觉问道:“你不怕朝廷发觉?”
杨昭轻笑一声,道:“那些兵士本来就是朝廷要求解甲归田的,如今是去种地,难道还有错了?西北那边本就是世家豪族各自据守庄园,而银州那边更是战乱之地,他们不会想那么多,不过,最好还是别用凌家的名义,凌家,已经有些显眼了。”
如今凌家的银楼因为有萧家暗助,已经在几个大城市站稳脚跟,又将酒楼绸缎铺子香料铺子米铺开了进去,单纯只是这些铺面,就已经让人眼红了。韩枔点头道:“明白,我会找其他人的名义去做,只是,你在河东路的矿山也有些打眼。”
杨昭垂了双眼,凌清羽最新的信里面提到了想包了铁矿矿山,自招铁户以做冶炼,大周对铁铜向来管制很严格,现在用凌家的名义插手实在不是好时候,但是她既然提了这事,就一定有她的想法和布局,沉思了下,杨昭道:“没关系,清羽还想包些矿山,都用我的名义吧,不要用她的,这些事情,一定要把她撇清。”
韩枔更是吃惊,杨昭现在已经是被朝廷猜忌中,如果他愿意投靠其中一派,也许还能受到些庇护,但是他将王家董家的亲事全部拒了,现在再牵涉到铁冶里面,只怕更是给那些人借口。想了下,韩枔道:“不妥,凌家一直给你提供军粮,你若出事,凌家必然跑不了,铁矿的事情我另外去找人,总有些利欲熏心的人愿意合作。凌当家要的是矿石,包矿后,提交给朝廷一部分,其余的可以自行处理。”
“不,韩先生,”杨昭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道:“她要铁矿只怕十有八九是为了我这黑水关,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若出事,必然要连累到她,如你所言吧。”
“听说这次河北路的赵家军也被要求清理军队。”韩枔忽然笑道。
“是啊,要不赵吟风那小子还不想走。”杨昭脸色微微沉了一沉,按道理赵吟风是参与了和谈的,必然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他腿虽然断了,也高烧了半个月,但是高烧好了以后还不回去应对,就有些蹊跷了,何况这小子清醒后就到处去找个叫青鱼的女子,如若不是下令裁减兵士的命令直接下到了黑水关,他只怕还想赖着不走。
“这次走了四位校尉,下面又全部是新兵,杨将军你……”韩枔叹了口气,没说下去,那四位都已经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本来并不在卸甲归田之列,如今抛弃官职而去做一个田庄的管事,实在是……
“给我一年的时间,散兵自然能成精兵。”杨昭淡淡的道,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韩枔释然一笑,看如此军容,杨昭领兵的本事可见一斑。
霸州赵家军本营。
“没有这个人?”望着下面跪着的属下,赵吟风再次追问道。
“是,那附近所有的人家都找过了,没有一个十八九的叫青鱼的女子。”属下的额头又滴了滴汗下来,将军,你已经叫我们将那代县翻了个底朝天了。
赵吟风坐回了靠椅,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那,还要再找吗?”属下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人都撤回来。”赵吟风道。
听得他的回答,那属下松了口气,忙应声退了出去。要是再在那代县这样查下去,只怕黑水关的人就会爆了,这次已经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的看不过眼了。
你到底是谁?赵吟风撑着头,微闭起眼,不觉又想起来那个晚上,身下便有些热了起来。
“将军,老将军的信。”赵巍快步走了进来,胳膊上托了只鹰。
“恩,拿过来。”赵吟风一睁眼,所有的迷茫顿时不见,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在这多事之时也犯不着再费心思了。
“老将军怎么说?”见赵吟风看信后一直沉思不语,赵巍不觉问道。
“老头子说,要我们把空饷里拿一部分出来作为裁减的名额应付下皇帝,杨昭那里说裁就裁直接动了两万人,我们要是一点不动就说不过去了。”赵吟风抖了抖信纸道。
“可是减了空饷,今年手头就有些紧了。”赵巍小心的道。
“不是说在这边开榷场吗?你去找些商户问问,看能否合作。”赵吟风磨了磨牙道。以前留下来的那些巨额积累老爷子并没有给他而是给了赵铭亮,现在朝廷给的那些钱只够吃饭,军备啥的还是要自己想法子。
“榷场的事情朝廷不是要另行派人来管理吗?”见赵吟风的神色,赵巍哦了一声道:“明白了,咱们的地盘自然是咱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