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快来看!”阿兰看得激动起来,唤道。
凌清羽挪到她旁边,也从车门缝里伸了头去看,阵阵闪电之下,见山下杨昭已经从对面山林退了出来,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道:“别给雷打了就好。”
她话音未落,就听一道炸雷落在了身后,然后听得一声惨叫,然后是凌云飞的大笑声,同时笑道:“叫你作恶,被雷劈了吧!”
凌清羽便又朝后看去,见后面林子里,一个黑衣人已经被劈成了一道焦黑的身影,然后倒在地上,而凌云飞身边另外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身形却很是熟悉。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那黑衣人转身就走,脚步带上了些跄踉,一只手也耷拉在一边。
凌清羽缩回了车厢,闭了眼,道:“阿兰,你去帮他疗下伤。”
阿兰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跳下了马车,叫道:“那个大个子,给我将那孩子留下。”
凌云飞听得她叫,身形一动,将叶十一一把拉住,道:“等等,有人找你。”
阿兰跑到两人面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凌清羽要我给你疗伤,跟我过去一下吧。”
叶十一一愣,抬眼看向了马车,嘴唇微微抖了抖,却什么也发不出来。
“走吧。”阿兰拉起叶十一完好的那只手,拖着走回了圆阵,刚想拉开车门,却被叶十一挡住。
“我身上脏。”叶十一低了头道,然后又看了看悄无声音的马车,道:“您给点药给我就行了,我自己来。”
阿兰摇摇头,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门打开的时候,叶十一定定的望向了车厢里,见凌清羽侧过了身子,只给了个背影给他,心里顿时一痛,微微退了两步。
随着急剧的马蹄声,杨昭已经策马回到圆阵,看了看林间那十几具尸体,然后看向了叶十一。
“我刚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是端安郡王的人,那老顶山的土匪也属于他们的势力,这次出动是端安世子下的命令。”叶十一说完,接过阿兰手里的药袋,跪下来,对着车厢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飞掠而去。
端安郡王!杨昭不觉冷笑,野心可真大,这样倒好,此次练兵可有个好理由了。
“剿匪?!”熙文帝不可置信的望着程相,道。
“是,潞州知州来的折子,老顶山上的土匪侵扰周边百姓已经好几年了,潞州剿了几次都没成功,那老顶山上已经发展到了上千人,对州府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而且此地离洛阳很近,到汴京也不远,所以他请求杨昭出兵相助,现在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程相恭敬的回道。
“那他到襄阳又是为何?”熙文帝靠回了座椅,问道。
“他到襄阳只带了五百亲兵,是去,是去接夫人到代县成亲的。”程相的嘴角微微一抽,道。
“夫人?他说的那个救命恩人?”熙文帝来了兴趣,道:“我倒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抗婚两次还不远千里的去接?”
程相抹了把汗,道:“圣上,潞州知州还附了这个上来,这些是在老顶山匪窝搜到的,是端安郡王和那些匪首的通信。”
“柴正业?”熙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程相你以为如何?”
“不可不防,端安郡王驻守洛阳,如若真有异心,汴京不保。”程相微微低了头道:“不过只凭几封书信也说明不了问题,臣想先派人查清楚。”
“嗯,这个你去安排吧。”
“大哥,让我从军吧!”陈荣轩再次眉飞色舞的说完他跟着杨昭杀上老顶山的事迹后,道。
“你如果不怕你二哥追杀你,你就去吧。”凌云飞凉凉的道。杀完那些土匪后,杨昭带队连夜进了潞州,将凌清羽留在了客栈,委托他和一百兵士保护,带着剩余人马就杀上了老顶山,从山上带了大批财物和还活着的两个匪首,杨昭和知州密谈了一个时辰,然后,雨过天晴,又重新悠悠的上路。
老顶山的财物留了一半给潞州知州,另外一半就成了队伍后面的十多辆马车。
“不过说起来,我怎么觉得杨将军搜刮那些财宝的架势很熟练啊?”陈荣轩揉了揉脑袋道。
凌云飞掏了掏耳朵,不再听他唠叨,眼睛瞟向了凌清羽的马车,过了太原,这个车队里面又添加了好几辆马车,那个青衣文士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在襄阳建立商线?”韩枔看着地图问道。
“嗯,燕三葬在那边,我想在那里有个据点。”凌清羽点头道。
“好,我这就带人去办。”抬起头看了凌清羽一会,韩枔道:“当家的,你……”后面那些安慰的话,韩枔又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燕三也不希望我过得不快乐,你们别担心,还有就是,襄阳这边靠近神农架,那里有大量的好药材,韩枔,我想多做些成药,囤积起来。”凌清羽指着地图道。
“这个没问题,可是为什么?”韩枔不解的问道。
“最好是让那些什么武林人士一点药都买不着!”凌清羽咬牙道。
“你这样做太麻烦了,不如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去将这几味药材都买空了,然后我给你这个毒药,你找人下在那些门派的水井里面,然后他们中毒后买不到药不还是要求到你这里?”阿兰在旁边笑道,同时给韩枔端了一杯热茶。
凌清羽一扬眉,道:“这主意不错,谁去下毒?”
“外面那大个子不错,我跟你打赌,你给他钱,他一准干!”阿兰指着窗外的凌云飞道。
凌清羽扭回头,对韩枔道:“咱们说正事,大周连着几年都有天灾,今年虽然看着好像要风调雨顺,但是民乱已经起来了,做成成药,说不定以后就用得上。”
“嗯,而且药铺也不打眼,在江南那一片我们的药铺已经开起来了,现在往这边推进也快。”韩枔点头道。
“这些地方都是出产药材的地方,将这些地方的药田药山药农都圈进来。”凌清羽转头对阿兰道:“阿兰啊,弄些方子出来,什么治疗腹泻发烧那些常见病的方子,能做成药丸的。”
“为何我要做这种事情?”阿兰指着自己嘟着嘴道。
“韩枔,”凌清羽凑到她耳边悄悄的道:“二十五岁,没有娶亲。”
“那个容易,我给你弄上百来张都没问题。”阿兰拍着胸脯道。
“有神医在,自然是没问题的。”韩枔微微笑道,心想,这个神医是出了名的难缠,居然给当家的收服了?
“对了,今年要是粮食产量不错,咱们就多收点粮食。”凌清羽道。
“嗯,咱们自个的红薯玉米还有土豆的产量都非常高,已经多出许多,是不是考虑出售一些?”韩枔问道。
“不,做成红薯干保存。在泉州的时候,用程嘉的名义买了几座茶山,今年茶叶的产量如何?”凌清羽将账册放在了一边,喝了口茶,问道。
“不错,今年我将茶引换的茶叶全部运往了银州和黑水关,我们自己茶山所产也有三十多万斤,只交了部分给官府,其余的都直接送上船了,郑喜在湖州也买了些老茶山,今年出茶的数量也不错,已经通过龙门走了一半到杭州装船。”韩枔道。
“官府又出了些什么新法子?”见韩枔神色不是很对,凌清羽问道。
“出了当十钱,不光是在陕西路,准备在大周全境内推行了。”韩枔沉吟片刻,道:“而且今年所发的茶引和盐引的数量都很大,我去提茶的时候就看到仓库所剩下的茶已经不多,可是后面还有大量的茶引在发。”
凌清羽冷笑了一声,问道:“我们手上的银票还有多少?”
韩枔的脸顿时苦了起来,道:“我们手上还有四百五十多万两,你手上有多少?”
“五百多万两。”凌清羽叹气道。
啪!阿兰打碎了茶碗,然后扑向了凌清羽,道:“你嫌弃银票,我不嫌弃,来来来,都送给我,打我脸吧!”
“阿兰,你确定你真不是穿来的?”凌清羽望着她问道。
“穿什么穿啊,我拿了银票你管我穿什么?”阿兰瞪眼道。
凌清羽从荷包里掏了张银票给她,道:“好了,拿去玩吧。”
“现银和铜钱不算你的,库房里已经堆积了四百多万两,今年的丝织品还是全部销往番外嘛?数量可有些多,现在不光是两浙路,去年咱们赈灾后,江南路婺州那边的织坊也收购了好些,现在江南的织坊我们已经垄断掉一半了,再加上通过下面零售商收集来的散户,随时都可以凑集上百万匹丝绢。”韩枔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阿兰眼睛从银票上转了出来,瞪向了凌清羽。
“你到底多有钱?”阿兰眼睛里都是星星,望着凌清羽道:“你这么有钱居然还能被人抓走?”
凌清羽心里猛然一痛,扭头咳了起来。
韩枔狠狠瞪了阿兰一眼,道:“当家的,不如我们也和一些武林大派合作吧,只要每年花上一些银子,就可以让他们替我们干活。”
“嗯,找没有去参加那什么襄阳大会的,最好是和龙门铁刀门一样有良心讲义气的门派合作。还有,”凌清羽闭了闭眼,道:“那秦家和那些在卧龙峰上围攻我们的武林门派,想法子,将他们的田地家产都夺过来!他们不是贪心嘛?那我们就让他们什么都没有!”
“这些事情只怕你们不好出面。”凌云飞的声音在窗外悠悠的道:“我们流云寨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