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小酒店,咖啡厅自然也不大,就四张台子而已,因为年久失修,这里的客人很少,价格也很便宜,这个咖啡厅更是少人问津。
至少他们关了舒家人在这里的这一个星期,这咖啡厅都只有他们一桌而已。
进来的是四个男人,那四人一进来,身上的冷冽之气让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两人直接站在了咖啡厅通往外面街道的玻璃门两边,一人守在了通往酒店大堂的门边,当先一人几步便到了他们桌边,彭总看着那带着凛然杀气的身影,心底不觉一颤,身子也不觉微微抖了一下,低头再度看了下短信。
“彭先生?”来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在阳光斜射下带了阴冷的阴影,只是这么唤了一声,那凛然威压就直逼了下来。
彭总立刻站起了身子,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站在通往大堂门边的男人拉开了门,彭总带了仓惶的从门口出去后,那门便关上了。
“兄弟,我们也在路上呢,你那慢一点吧,半小时?可以。”李东海对着电话里说道,抬眼看了下站在大堂望着那门发愣的彭总,将电话一挂,道:“彭总?怎么想跟他们一起尝尝牢饭?”
彭总一愣,转头看到是他,脸色顿时有些不对,道:“李队长怎么在这?”
“来抓诈骗犯,怎么彭总是想要我连绑架犯一起抓了?”李东海皮笑肉不笑的道。
“李队长这是说的那里话,我不过是来玩玩而已,这就走,这就走。”彭总讪笑两声,再不停留,从李东海旁边走出酒店,眼光扫到几个散落在酒店外面的便衣,抹了一下头顶上的汗,一边急匆匆的往自己车子走一边给左钟打电话。
“左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这事不做了?要我快点走?这刑警队长带队过来是干什么?谁他妈的将我们在这里的事给透露给他们了?”一坐进车里,将车窗都摇上,彭总对着拨通的电话道。
“你见到那几人了?”在文件上签好字,左钟捂着电话对桌子对面的许律师点头笑了一下,赶紧溜到门外才小声的道:“你见到那四个人了?没觉得眼熟?”
“什么呀?那些人什么来路?你短信说要命的就赶紧跑是什么意思?”彭总急道,他做这行也有些年头,跟黑道少不了要打交道,那种杀气他可不陌生。
只是,他们跟这边的黑道关系都不错,按说没人会来管他们的事,这几人从哪冒出来的?那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现在才回过味来,那到底什么人啊!
“你想不起来嘛?想想,你和老朱是输给谁二十万了?”
彭总一愣,仔细想了一下因为那男人身上的杀气让他都不敢仔细看的脸,那么漂亮的男人……那样的气势……妈的,想起来了,不就是在射击场赢了他和老朱二十万的那假土豪嘛!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龚大律师就找了我,今天北京方家的大少爷和董家的二少爷跟龚律师一起陪着那四人来找的我,凌清羽那事咱们做不了,也不能做,凌清羽手上有所有的证据,都是他妈的舒起帆闹离婚的时候为了把财产都拿走弄出来的各种证明,连公证书都有,舒起帆那混蛋是一点夫妻共同财产都没给她,凌清羽的那些钱,一部分是她的婚前财产,一部分是她父亲指名的遗产。”
“这有什么,只要舒起帆咬死,这些不是都可以推翻的嘛?就算龚律师又怎样?他的关系在北京,能强过咱们?当初咱们不就是怕有这手,所以才在杭州立的案嘛?”见李东海溜达出了酒店大门,那带着嘲讽的眼睛望了过来,彭总忙打燃了火,将车慢慢倒出车位,小声的道。
“那是方家和董家没有插手的时候,龚律师可是哪里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大律师,咱们想完全把白的说成黑的,杭州那帮人也没那么大胆子!”左钟低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最重要的是,你和那男人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你什么意思?一次性说清楚成不!”
“什么意思?就是说,人家是替凌清羽出头的,话已经直接撂下了,咱们四个的所有家底,父母妻儿住那,干嘛的,人家全知道,要是还想惹事,那么人家就直接杀咱们全家了!”
听得左钟那带了怨怒的低吼,彭总不觉愣了一下,道:“他们是黑道的?”
“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跟他们赌过枪,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做得出那种事的人?我告诉你,我是怕了,再多的钱也要有命使,他们那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这事我是不玩了,人家也说了,我们撤诉,出一个是被舒起帆蒙骗和指使的证词,就不追究我们的赔偿,要不,我们还要赔人家一千五百万!你也别耽搁了,马上过来签字吧。”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咱们那两亿就这么砸水里了?”彭总将车开上马路,想着那几人的模样打了个冷战,可再一想自己那五千万,又带了不甘的道。
“老彭!死心吧!龚大律师是北京的,可是你知道现在凌清羽请的代理律师是谁嘛?天道律师事务所的许天道许大律师!”偷偷从玻璃门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将文件归纳好的许律师,左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轻声道:“那姓杨的这是把舒家搞死的节奏,我们再搀和进去,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咱们另外想法子吧,实在不行,将那破公司接下来,那地方不错,说不定能骗个冤大头接盘。”
彭总出了门,舒起帆和舒起亮才发觉旁边站了个人,刚欲抬头,那人已经直接坐在了他们对面,然后听得一声门响。
两道门都被反锁,通往街道的玻璃门的窗帘也被拉上,咖啡厅里一下黑了下来。
对面那人摁亮了桌子边缺了一角的台灯,昏暗的灯光下,他那漂亮的五官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煞,阴冷冷的看着他们,无形的冷意缠绕了上来,在那冷冽目光的注视下,两人不觉就冒了一声冷汗。
直看了对方一分钟,舒起帆猛叫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在苏州酒吧那里揍了他三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