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直直下坠,好似一会却又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一般,脑袋里似乎都一片空白,以前那些画面一幅幅的闪过,相遇,探险,相亲相爱,分别……
不,不能分别,若是死在这里,那些人不知道会悲痛成什么样子!
猛的睁开眼,眼里是一片火焰,那下面正燃起一道火光,似乎在酝酿着喷发上来,掉下去,就是灰烬。
猛的张开双手双脚,凌清羽用力的撑在了管道壁上,减缓了一点下降的趋势,可是管道已经常年没有清理过,滑腻得根本止不住她下坠的趋势,手和脚(还没来得及穿鞋)摩擦到破皮去肉,也只是稍微缓慢了一点。
而上面传来尖叫声,又有人掉了下来,直直的向她砸下。
眼看着那下面的火焰就要爆发而出,眼睛微微一闭,凌清羽更加用力的撑向了管道壁。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另外一侧响起,船体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后好似发生了扭曲一般管道开始合拢,而移动着的那边船体露出来了另外一个斜斜的管道口。
凌清羽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么敏捷的反应,在那一瞬间脚在管道壁上用力一顶,将身体对准那个斜口掉了下去。
跟在她后面掉下来的两人也不觉采用了同样的姿势,从那个口子掉落,钟楚绯刚掉进那洞口,身后就传来炙热的喷发声,火焰从管道口上直接喷射了上去。
顺着管道再斜滑下去十米左右,凌清羽的身体重重的撞上了底部,人还在眩晕中,又被随后掉下来的两人给砸了一下,只听得脚步发出了咯吱一声,剧痛让她直接痛呼了出来。
“清羽!”钟楚绯晃了晃被震得发蒙的脑袋,摸索着唤道。
“嗷,慢点,别动,我的腿好像断了。”凌清羽痛得直抽,叫道,心里不觉暗自着恼,就知道小白的东西不好拿,这不又跟上次一样了,坠落,断腿……
钟楚绯和另外那女服务员顿时不敢动了,漆黑的管道里只听的三人粗粗的呼吸声,几下之后,一个绵长带了凄厉痛意的呼唤从上面传了下来。
“姐姐……”
是十一,凌清羽的精神微微一振,太好了,他没事,深吸了一口气,用了全部的力气,凌清羽大叫道:“我还好,我在很下面,你们不要慌,我会自己找路出去的!”
前面的话还中气十足,后面那一句就有些后继无力了。
听她喊完之后喘着气,钟楚绯大致判断了一下她的位置,道:“清羽,你别动,那个谁,你也别动,我先挪开。”
“我是林姿妤。”那个谁轻声说道。
呃……凌清羽和钟楚绯不觉都是一愣,凌清羽苦笑着道:“怎么你那二哥连你都炸了?”
“不是我们,我们不会炸这些东西,二哥炸的只是宫辰的舱房,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破坏。”急急的申辩了两句,林姿妤迟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在吉隆坡吃饭的时候,杨昭他们也在,影九看到你和那些人吃饭,听到了。”顿了一下,凌清羽苦笑道:“他们说如果可以,还想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靠!这种事情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钟楚绯怒道,一个是要干事,一个是知道还准备帮忙……这算什么啊……
“我们没想给你惹麻烦!”
“我们没想到他们会炸船!”
两人同时叫道,随后声音便一顿,凌清羽道:“不是你们干的,也就是说另外有帮人……”
“二哥的计划是能单独杀了宫辰就杀,如果不行,就引他去舱房,将舱房炸掉,这艘船这么大,只是一个舱房并不会引发什么危险,我们绝对不会干这种将整艘船都炸成的事。”林姿妤急道。
“这个管道,在那地板下面,能一下造成这么大的破坏,一定是对船的构造非常了解的人,这是准备将整艘船炸沉,船上一个人都不放过的意思嘛。”钟楚绯已经挪开,林姿妤也小心的挪开,凌清羽总算能松一口气,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一些自嘲,道。
“妈的!让老娘找到是谁干的好事,老娘拆了他!”脑中转过许多念头,钟楚绯骂道。那帮想炸沉船的龟孙子一定是日本或者菲律宾那些所谓的民族分子,只是,为了一个商业合作居然想拉这么多人陪葬,郭安这次请的人所拥有的财富占了东南亚一半的规模,而且是华人居多,这么多人都死在这里,东南亚的经济一定会乱掉,再将这事推给中国,说是中国人干的,那么……
“我们要想法子出去,后面那次爆炸只怕就是你那二哥做的,倒是恰巧帮了我们的忙,这船结实,一时半会的沉不了,咱们得趁这个时间想法子走。”脑袋转过来后,钟楚绯冷静的道,一边用手摸着,看有什么通道没有。
啪的一声轻响,漆黑的通道里亮起了一点火光,却是林姿妤摸了半天从那服务员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个打火机,想是女客也会有人抽烟,这打火机是服务员随时准备为人服务的。
“你这是剥了谁的衣服?”见她还在口袋里掏,钟楚绯不觉笑问道。
“怎么是剥……是人家脱了给我的,本来我说我装作舞娘就好,那是我的专业,可是二哥说我太漂亮太引人注目,怕被人看破,就找了这个服务员跟我换了衣服,她去当舞娘去了。”一边说着,林姿妤举着打火机慢慢的爬上管道找通路。
“你那二哥倒是聪明,这地方倒真是让人想不到。”凌清羽支撑着坐了起来,笑道。在本来就少人去的地方,又带个口罩,难怪影九他们找不着。
“对不起,给你们造成麻烦了。”林姿妤歉然道。
“刚楚绯也说了,亏得你那二哥那么一炸,咱们才多了这个生路,要不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烧死。”手用力扶着管壁,凌清羽用一只腿站了起来,道:“楚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印象嘛?”
“宴会厅在九楼,我们掉下来至少有三十余米,这里,只怕已经到了底层,底层下面就是轮机室了。”
“那我们……”凌清羽话刚说出三个字,就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穿透层层铁壁而来,船体再度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随着猛烈的震动,她们脚下的管壁摇晃了几下,猛然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