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天空总会让人感觉压得很低,繁星闪烁的星空似乎探头就能摸到,大山与深涧交映,植被矮小枯黄的山峦在夜色下展现着冷峻的风貌。
两边都是高大的山峦,沟谷之中只有一条小道通入那藏在了深山中的山谷,此时夜深人静,那漆黑的山谷中有几点灯光闪烁,隐隐露了一片低矮建筑出来。
布吉爬在山崖上用红外线望远镜盯着下面,一边搜寻着下面的人影,一边用手对后面的人比划出下面的状况。
“大约有一百多人,谷口边有两个哨卡,山腰上有塔楼,谷口卫兵有八个,塔楼上有三个。”看着布吉的手势,陆尧轻声道。
“我去解决塔楼,影九去谷口。”夜魄微微探头看了眼下面,不用夜视镜,他也能看到那山腰上塔楼的灯光,这里的地势并不算险恶,麻烦的就是植被大多是低矮灌木,在那塔楼前面进山谷的地方更是一片荒漠一般,连藏都没法子藏。
但是,那是对于不会轻功的人而已,对于他来说,从前面进不了,他可以绕到后面的悬崖上,从悬崖上直接下到塔楼。
塔楼上的人干掉,前面这片荒漠就不存在问题了。
“你们进去后先不忙着动手,找到他们的武器库。”杨昭轻声道。
老虎拍了拍背后的背包,晃悠了一下从背包后露出来的雷管,咧嘴一笑,他那包里可是一包的c4炸药,足够让这整个基地都炸上天。
夜魄和影九点点头,将头上的黑色帽子往下一拉,整个人连同身后的背包和枪都是黑色,只看到枪上的亮光一闪,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就算布吉拿了红外线望远镜回头看,都已经找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
虽然已经见识过,布吉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叹。
视线扫过将火箭炮放在地上靠在那巨大的炮身上闭着眼睛小息的孟苏之时,他又再度的轻叹一声。
好吧,他和老虎自认为虽然比不上陆尧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可是现在,先不说这个杨昭的判断力,也不说那两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就这个,长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容纯真憨厚好似邻家大男孩一般的男人,就这样将这火箭炮从车上拆下来一路扛了上来……,就这力气,他们就自愧不如。
更别说他那在黑暗中也能一箭射中隔了百米之外猎物的神技。
“再想想,你说的可都是实话,要不我们下去发现你所说不实,你可就真没命了。”陆尧手上的匕首在和依瓜捆做一团的男人脸上拍了拍,笑道:“如果说的是实话,那么我们也会守约,放你们一条生路。”
在夜魄影九如同鬼魅般的掠走之时,男人的脸上就开始滴下豆大的汗珠,这时在听得陆尧这么一问,那汗就冒得更快了,眼珠也不由咕噜咕噜的转悠起来。
实话……他说的当然不是实话!
在机场接依瓜之时他就觉得不对,不是说依瓜带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国人来,而是,他们两个并不是从机场出口出来,依瓜说他们早到了在旁边上洗手间,他可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那班航班第一个下来的人他都能看到,根本就没看到这两个人,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去上洗手间的?
再说,那里根本就没有洗手间!
只是他反应够快,却快不过那中国人的速度,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巫术,他突然就浑身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然后被那男人直接掐着腰以扶着的样子给挟持了出去。
到了车上他们并没有审问他,只是从他身上搜出手机后一路狂奔着往阿杜瓦这里来,在阿杜瓦住了一晚后,他们才开始审问他。
一路上本来应该打来电话的水东楼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太快离开城市,他的手机没有信号,就算水东楼打来电话也打不进来。
所以看到应该在希雷镇往阿克苏姆大路路口上的哨兵不见了之时,他便知道水东楼和汤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是在提醒他他们已经知道了情况,并且做了安排,那么他只要将他们引进山谷就可以了。
反正,那里本来就是为他们设下的陷阱。
他说出了基地的具体位置。
从希雷到阿克苏姆到阿杜瓦只有一条路,而从阿杜瓦进山更是只有一条土路,埃塞北部高原山体雄伟险峻,连绵的山体转个弯就是笔直陡峭的山峰,陡坡断壁深涧交差在一起,植被稀疏,视野开阔,他们开着车进去,就算隔了老远,他们的哨兵也能发觉,只要引了他们进山谷,就可以像中国人说的那样,像包饺子一样将他们给灭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开车进去,在让他确定了位置后,他们弃车步行。
不是顺着山路走的不行,而是对着基地位置笔直的,遇涧过涧,遇崖翻崖,那两高大男人和面前这个烧伤的男人简直就不是人!
他们居然可以比猿猴还灵敏,宽达五米的山涧,就这么直接飞了过去!
如果是开车,他们必须走那条唯一的土路,如果是走路,那么平常人就算是当地人都要走上两天两夜……
可是,这帮家伙,居然,居然……
他们提前了整整一天到达了基地。
他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在阿杜瓦住一晚,其实,是住给汤加的人看的,然后把车子停在进山的入口也是做给汤加的人看的,故意让汤加以为他们是步行,那么汤加计算下来的路程就是两天,知道了确定时间,汤加必然不会提前一天去布置防御……
而从现在来看,汤加也的确没有做防御。
虽然说,他心里怀疑就算汤加做了防御,其实也根本挡不住这帮人。
这帮身怀巫术的中国人!
“看这样子,你说的还真是对的。”陆尧盯着那男人看了片刻,对杨昭笑道。
杨昭只是淡淡的看了那男人一眼,道:“是你说的,水东楼这人疑心很重,肯定会打电话确认依瓜到没到,然后才会给后面的指令给他。”
摸了下后脑勺上有些发痒的结痂,陆尧笑道:“是我的疏忽,我忘记了这地方出了城市电话就打不通了。”
杨昭不觉莞尔,笑道:“你确定是忘记了,而不是故意让水东楼起疑,然后反过来利用他的陷阱?”
“其实,我是个老实人!兵不厌诈是将军你做的事。”陆尧很是忠厚的道。
“诈也诈过了,咱们现在可以正面攻击了嘛?”孟苏睁开了眼,一对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了冷而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