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沈嘉述,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三岁那年,今昔第一次来沈家时的画面。
他记性一直挺好的,当时的他满心欢喜有姐姐了,屁颠屁颠朝着今昔跑过去。
但是被今昔狠狠推开了。
就像现在这封信,他的满腔热情,再一次被今昔弃之敝履。
原来很多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他真的很不讨今昔喜欢啊。
如果世上真有时光机,沈嘉述在第一次看见今昔的时候,一定不会走向她。
一个从始至终,就没把他当弟弟的姐姐,算什么姐姐呢?
少年自嘲的笑,声音沙哑,“早就知道,她从来就没瞧上我,之前我说要把她当陌生人,她一定开心死了,我的道歉信反而成了她的负担……”
“阿述,你别难过。”苏阮儿善解人意的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不难过啊。”沈嘉述看着苏阮儿,伪装着神情的酷冷不在意,实则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今昔既然不要他这个弟弟,那他也不要她了。
“阮儿,我不会对她有一丝期待了。”沈嘉述说道,“以后我只会把你跟我母亲当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苏阮儿看着沈嘉述,眼泪忽然冒了出来。
沈嘉述一愣,“怎么了阮儿?怎么哭了?”
“阿述,我可能不能参加高考了,我上不了大学了。”苏阮儿哽咽说。
沈嘉述问她为什么,苏阮儿的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是可以考上二本的。
“我妈妈被检查出胃癌晚期,很缺钱,我得想办法给她筹钱。”苏阮儿双手搅在一起,别扭似的,期期艾艾的开口,“阿述,我们家亲戚都不理我,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母亲治病可能需要好几百万……”
沈嘉述眉头皱紧,也没心情想今昔了,愁的不行,“好几百万……这太多了……我们家的情况,不比你家里好多少。”
苏阮儿说,“你不是跟我说今昔房间那些古董都是你们家传家宝吗!随便卖一个,就可以接济我了!”
沈嘉述咬着腮帮子,艰难的拒绝道,“阮儿,传家宝不能卖的,我家里人不会同意。”
苏阮儿简直气的要命,心想给今昔就行?她妈可是关系到性命的哎!
沈嘉述想到什么,摸了摸鼻尖,又说,“我去帮你水滴筹吧,你把阿姨的病历发给我,可以申请到筹资的!”
苏阮儿面色心虚,一闪而过。
她妈当然没病,只是为了从沈嘉述身上骗一波钱罢了。
可是沈嘉述竟然让她去水滴筹!
苏阮儿简直晕死!
别说她妈没病,就算有病,这种丢人的事情,她也绝不可能去做。
“水滴筹来不及了,我妈要做手术,后天就得要钱。”
苏阮儿急得眼泪直掉,顿了顿,鼻音浓重的说道,“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能让我马上就有钱,可是这个方法有点危险,我不想你冒险。”
阮儿的母亲生死攸关,却还这么替他考虑,沈嘉述刚被今昔打击的冰冷的心,逐渐暖意复苏,很重情义的说道,“你说就是,你是我女朋友,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苏阮儿红着眼睛说,“你知道地下黑拳场吧?我朋友在黑拳场里做前台,悄悄给我透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内幕,好像是市面上有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只要报名参加明晚的擂台,打赢一场,就能得到血玉。”
沈嘉述从小就喜欢玩跆拳道,还自学过好几年,偶尔也会和狐朋狗友去娱乐场所打拳玩,但那都是玩玩而已,不伤大雅,黑拳据说那是得玩命的。
沈嘉述不认为自己有打黑拳的实力。
况且那血玉价值连城,打赢一场就能得到,会不会太好得了?
大概是看出沈嘉述的犹豫,苏阮儿紧接着说道,“算了吧,太危险了,我还是去借高利贷吧。”
沈嘉述立即握住苏阮儿的手,严肃的对她说,“高利贷才是危险,阮儿,你别急,我去帮你打拳拿血玉。”
苏阮儿怔怔的看着沈嘉述,很是为难,“阿述,我朋友有跟我透露,明晚争取血玉的擂台是一群有钱人为找乐子举办的,就是和看表演一样,不会伤及性命。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也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无论什么时候,苏阮儿都是很坚定的鼓励支持沈嘉述,不像今昔只会看不起他。
沈嘉述心里暖暖的,他相信苏阮儿不会骗他,而且就算真有意外,他退出就是了。
苏阮儿因为他吃了不少委屈,他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于是沈嘉述很坚定的让苏阮儿放心,他会竭尽全力替她争取到血玉。
殊不知苏阮儿只是看透了沈嘉述从今昔身上骗不到钱,马上又要毕业了,她不可能跟一个大学都考不上的废物一直谈恋爱。
但弃之可惜,不如利用他为她争取最大的利益。
至于她说的那些不会伤及性命的话,当然只是随口说说。
*
今昔不想被明司衍打扰,屏蔽了自我信号,清净着独自在外面酒店住了一晚。
天还没亮,她惦记着今天是沈嘉述桃花煞应劫的日子,又低调的回到沈家。
沈嘉述却不在家。
沈谦和舒玥看见今昔回家,高兴的不行,说了一会话,才告诉今昔,沈嘉述昨晚就没回来,说是在朋友家住一晚。
不想舅舅舅妈担心,今昔不动声色的颔首,回房间打开电脑,指尖飞快操作了两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蚂蚁大小的定位。
在她算出沈嘉述死劫后,就事先给沈嘉述的手机上载入了一个定位器。
此刻定位器上显示的地点,竟然是地下黑拳场。
沈嘉述去那干什么?
今昔凝眉,把电脑关上,出门拦了辆出租车,赶往地下黑拳场。
*
地下黑拳场是不被国家认可的,属于暗道上的大型场所,势力错综复杂。
未防止国际刑警发现,位置不在海城市区里,而是在很偏僻的郊区,修在地底下的。
坐了近五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