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去,山洞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逆着光,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时泱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
他没走?还听见我刚刚骂他了?
时泱刚刚还愤恨的脸色立马和善起来。
“你听错了,我说我饿了,想吃小馄饨了,躺了一整晚都没吃饭,真的很饿。”
长川浮黎神色淡淡,没有回应,仿佛刚刚那句话是时泱听觉错误、
他慢条斯理的放下了背后的背篓,走到时泱面前,蹲在她面前,打量着她的脸。
时泱习惯性的后仰,她还不习惯他的突然靠近。
“伸出手来。”
长川浮黎的话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时泱下意识听话伸出自己的手。
他将拇指与中指搭在时泱的脉搏上,,眼眸流露一丝惊讶。
看她身上的红疹未消,搭脉一观,果然她体内的毒并未解,但是她看着精神很足的模样,完全不似中毒,让他惊讶。
难道这就是妖怪的特殊之处?
时泱只感觉自己手腕一抹微凉,看着这张靠近自己的脸,睫毛清晰可见,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
这可是她看小说最喜欢的角色,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自己喜欢的角色靠这么近。
长川浮黎搭脉不过片刻就已收手,正用着身上随身携带的帕子擦手。
“公子,我是不是中毒了!”
时泱想了一圈,她昨日确实只吃了蘑菇汤,所以问题只能出在汤里。
“如姑娘所言,确实是中毒,昨晚见姑娘昏迷,探查一番才发现姑娘所种之毒,我猜测解药应该是此种蘑菇出没的毒蛇的蛇胆,这才昨夜出去捕蛇,方才归。”
长川浮黎这番话半真半假,他昨夜见她昏迷,最初是起了杀心的,不过转而一想,她并非凡人,且粗心愚蠢,他也发现她对自己颇为照顾,几次三番出现都是在帮他。
不管她接近自己是何目的,这类人是最好把控的。
他身边并没有此等异人,要是能为他所用的话,他行事将方便不少。
所以他冷眼看了半天,直至天将明才外出去采解药,只是他没料到,回来时她已恢复。
“多谢公子!”
时泱有些脸红,她刚还骂他是个没良心的混蛋,没想到人家花了大半天给自己找解药,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她身上红疹虽未退,但她已感觉自身已经恢复,这毒只在外表体现罢了,过不了多久红疹也会消散。
“姑娘,将蛇胆吃下去,此毒就解了。”
长川浮黎从背篓里拿出碗来,碗里正装着一团黏糊糊黑青的东西。
光看着时泱就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了,她眉头紧皱,不着痕迹的后退。
“不用了!谢谢公子,我感觉这个毒没什么要紧,我......”
“别客气,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此毒不解,最多三日就会暴毙,姑娘是怀疑我弄的药是假的吗?”
长川浮黎眼底黯淡一闪而过。
“我......”
时泱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总不能坦白自己不是凡人吧!而且看着他神情,似乎自己不吃就是在怀疑他,这很不利于获取他的信任度。
算了,我豁出去了!
时泱捏着鼻子,拿起碗就往嘴里倒。
一团滑溜溜的东西划过她的喉咙,冲天的腥味弥漫着她的整个嘴巴。
Yue~
忍住想吐的冲动,刚吞进去她就立马端起昨夜剩余的清水往喉咙灌,想把这股腥味吞咽下去。
望着她皱巴巴一副吃扁的脸色,长川浮黎眼角压住了眼底的激艳光华,少见的心情极好。
“对了,还没请教公子你尊姓大名......”
吃完蛇胆,时泱就随着长川浮黎一道下山,路上两人一路都无言语,她只好先找话题。
“我行七,唤我阿七即可。”
长川浮黎敷衍的很。
烧已退,身上的伤他昨晚也已处理,不过一日一夜未进食,此刻赶路有些吃力,步伐算不得快。
“那你可以叫我阿泱。”
时泱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居然不告诉她真名,那她也不把全名告诉他,互相欺骗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好不容易走到山脚,两人就被突然冒出的一群人挡住去路。
站在最中央是一个瘦高个,阴鸷的双眼扫了两人一眼,顿在时泱的脸上。
“老子等了你一夜,终于来了,居然还带个娘们,看来山上这一夜很销魂呐!”
顿时,四周的人一阵哄笑。
“这小子长的跟弱鸡一样,居然还能招姑娘喜欢,这姑娘莫不是个瞎子!!”
“这小子可以满足姑娘你吗?要不要让大爷我们也来伺候伺候你......”
“......”
这样的场景时泱都要麻木了!自从跟着长川浮黎,每日里都要被不知哪里冒出的混混拦路,然后将他揍一顿扬长而去。
以往她都是隐身在一旁看着他被暴打,除却第一次没忍住出手助他,后面都是旁观,因为她发现这些人并无杀意,更像是一种羞辱。加上临走前月下仙人的再三嘱托,让她尽量少扰乱别人的命数。
以往任何刺激的话都激不起长川浮黎的一丝情绪,今日不知为何,他整个人看上去和以往比格外阴沉。
“你们今日废话真多!”
长川浮黎抬眸盯着瘦高个,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冷意。
吓得瘦高个直接后退一步,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旁边的壮汉呵斥一声:“小畜生,怎么和我们老大说话呢?今天就让你见见爷爷的厉害。”
话音刚落,壮汉手中的棍子就呼了过来。
长川浮黎像是躲闪不及,闷哼一声,像一张纸片一样直接飞了出去。
什么鬼?
时泱下意识上前接住了长川浮黎,看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易碎少年,眼神复杂。
她刚刚见他气势足的很,还以为他有什么底牌,没想到就这?轻易就被打晕了,不过看着少年单薄又一身伤痕的身体,时泱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怪不得他的结局是英年病逝,只怕是在海朝做质子时,身体就这样慢慢亏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