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白骨稀碎一地,只剩下餍魔王刚拿出的一个透明小球。
他原本想要拿出浮黎剩下的那一魄去威胁他,却没料到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刺个彻底。
他少了那几个属下的供给,加上被天谴追着劈了一路,实力有所锐减,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实力竟然强悍至此,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黑气被九曜剑吸收到剑身之中,浮黎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剑,紧接着一脚就将地稀碎的白骨踩得更加碎。
他蹲下身躯,捡起那个小球,里面正是他缺少的一魄。
刚捡起,小球就在他手心破碎了,一缕金光穿进他的体内。
只是刚站起身,他就感觉体内有一股横冲直撞的力量,瞬间侵袭他的识海。
“浮黎!”
只听见一道心急的声音,他就失去意识,神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入某种空间。
时泱接过昏迷的浮黎,不知如何是好,她拿过掉落在一旁泛着黑气的九曜剑,然后背着他往浮玉川的方向而去。
路上,她打量着眼前泛着银光却缠着黑气的剑,“餍魔王是被收入剑里了嘛?”
原本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剑却突然挣脱她的手腕,腾空而起,点了点头。
“你有灵识啊?”时泱惊讶道。
剑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左右晃悠,活像醉倒的模样。
时泱心领神会,“你是说关着这个餍魔王让你想吐是吗?”
九曜剑立马狂点头。
时泱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摇摇头道,“我可帮不了你,得等你主人醒过来才行。”
“他是被卷入梦魇之界了。”
妖王摸了把胡子,语重心长道。
洞府之中,时泱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这梦魇之界是那餍魔王的法术,据说神识会被吸入进去,然后回到自己生平执念最深的时候,深陷其中,只要不能破了执念,神识便会永久的待在里面。”
“你娘给你的墨球呢?”
“在这!”时泱连忙掏出来,放在自己手心中。
“你用这个试试能不能进入到他的梦魇之中,只要完成他在梦中的执念,便能将他救出来。”
时泱拿起墨球靠近他身边,正想问如何使用,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她就失去意识,扑倒在他身上。
她轻飘飘的落在街上,她打量着周围人的穿着,她竟然回到了兰朝。
他的执念竟然是在历劫的时候,她似乎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迎面走来一个路人,时泱正打算让开,却发现这路人压根没看见她,从她体内穿梭而过。
这些人居然都看不见她!
那也好办了,她可以直接去宫里找他,只是她并不认识去宫中的路,毕竟历劫那会,她不是在当猫,就是在宫里。
就在她乱走一通时,她竟通过马车掀起的帘子看到了一个熟人。
下一刻,她就坐在马车之中了,她的对面坐的正是浮黎的舅舅洛祁阳。
他望了一眼无风却被掀起的帘子,扬声道,“这马车质量看来不太行,下次换一辆。”
只见外面传来一声“是。”
“有钱人就是豪横。”
时泱不由得感叹,这马车已经是她坐过最富丽堂皇的马车了,足足可以坐下二十余人的空间,像一座厢房。
时泱一路坐着他的车,果然没多久就到宫门口。
洛祁阳无官职在身,是无法驾着马车进宫的,他下了马车,徒步进宫。
时泱猜测他应该是去找浮黎,毕竟他是个商贾,并无官职傍身。
果然,跟着他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抵达了熟悉的云光殿。
一名宫婢迎了上来,神情有些焦急,“洛大人,你快进去劝劝殿下吧!他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
时泱看到星霜,正欢喜着,就听到她的话,顿时心里有些堵着慌。
他随着洛祁衣一路往主殿走去,只见大门紧闭,门外一众宫人。
“无论我们怎么说,殿下都不开门,他定是因为阿泱姑娘去世,才这般悲痛欲绝。”
星霜说着说着,开始眼角泛红。她很喜欢阿泱这个主子,性格好,对她们也很宽容。
但是听沈统领说,三天前的夜里,云光殿有刺客来袭,阿泱姑娘为了救殿下牺牲了,尸身还被刺客放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尸骨无存。
时泱当时只是为了死遁,原来这深宫之中,除了长川浮黎,还有念着她的人。
阿泱?洛祁阳想起她,就知晓这对长川浮黎的打击有多大。
“你们先散了,各自干活去,别在这待着了。”
洛祁阳将这些宫人都驱赶走,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才敲门。
“浮黎,我是舅舅,你快开门,让舅舅与你说上两句。”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阿泱姑娘对你很重要,但是她是为了保护你牺牲的,倘若你将自己饿死了的话,那更是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时泱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他要是真的自杀,才是真的对不起她。
洛祁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里面却没有一声回响,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叫来几个宫人。
“你们上次听到里面的动静是什么时候?”
宫人颤颤巍巍,“好似是今日辰时。”
现在已经是申时,这宫殿里足足有四个时辰没有动静了,洛祁阳顿觉不妙,立马喊道。
“快把门撞开。”
“奴才不敢!”眼前的宫人瞬间跪倒,瑟瑟发抖,他不过是个小宫人,哪里敢撞殿下的门。
洛祁阳推开宫人,用肩膀往大门撞去,大门却纹丝不动。
他是个商人,平常也不练武,自然没多大力气,撞了好几下也不见有撞开的迹象。
时泱在一旁看着也心急,她悄悄施了一个术法,将那门栓打开,洛祁阳这才终于撞开大门。
时泱第一时间也跟着进去。
宫殿里极为阴暗,四面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光透进来,昏暗的宫殿里寂静一片。
时泱绕过屏风,却倒吸一口气。了,眼角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长川浮黎瘫坐在地板上,背后靠着床榻,身上衣裳还是那日她离开的那身,皱巴巴的。
才三日,他的脸上就已经泛起了胡渣,不修边幅,脸色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