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内乱过后,虽并未让泽也得手,但魔尊游隼一身功法却被这毒折磨的所剩无几,他干脆直接退位。
经历这次事情后,那些原本并不满意庸渠当魔尊的魔皇再无异议。
自从看到他杀泽也那毫不留情的模样,他们可不敢再当第二个泽也,只能缩着脖子同意。
庸渠很顺畅的成为了现任魔尊。
一上任,就有一大堆的事情全都压在他的头顶,他干脆把左右护法废了,只设立一个护法。
姚女成为了唯一的护法,顶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替魔族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而魔尊庸渠却时常不见人影。
此时的庸渠正坐在一座光秃秃的雪山之上,他的视线却透过茫茫白雪中,停留在山脚的一座院落中。
院落中住着的是回到人间的繁缕,正穿着一袭蓝色棉衣晒着草药,十分悠闲。
这是她用了身上的积蓄,从一户猎户手中买来这座院落,院落虽坐落在山脚,离镇上脚程不过一个时辰,倒也方便。
原本她刚回人间时,先是在镇上的医馆里找了一份营生,过着人间平淡的生活,早出晚归,在那镇上的医术也颇有威望,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偶尔在忙里偷闲的时光里,她会想起庸渠,那红衣似火的男子,但随后她就释然的笑了。
自己是一介凡人,不过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棵花花草草罢了,待她寿命到头,这世间就没有了她,他自然也会忘了自己的存在。
只是后面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在镇上待了十几年,她发现自己的容貌却无半分变化,依旧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而其他人或多或少脸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
发现不对劲后,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一件事。
之前她是得了瘟疫的,照理说她应该在瘟疫中死去,但事实上她却失忆了,而且人还在魔界。
心中越发确定,应该庸渠为她做了什么救了她,才让她变得和正常的凡人不一样,但是她也不可能去魔界找他询问,只能继续呆在人间。
她开始搬离镇上,少与人接触,买下这山脚下的一座院落,周围人迹罕至,她的年龄秘密不容易被人发觉。
偶尔她也会戴着斗笠去周边的镇上行医问诊,或者换个地方继续住下来,过一段时间再搬走。
就这样她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最初的小院。
庸渠原本对她的离去很生气,压根不想再见到她。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竟然会控制不住想起她,想她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
他一开始忙着魔界的事情,刻意地忽略了心底想要见她的渴求,直到后面他回到宫殿时看到院子里开满的花。
这花是她失忆时亲手种下的,那时他还说魔界的花是开不了的,没想到竟真的被她种出能开花的花。
一旁的魔婢看到庸渠的视线牢牢地盯着这花丛,她大着胆子上前开口。
“回禀魔尊,繁缕姑娘并不是胡乱找的种子,姑娘是翻阅了很多书籍,花了很多天的时间,才找到能在魔界盛放的花。”
庸渠愣了愣神,睁眼闭眼都是她当时亮晶晶的双眸,一颦一笑。
魔婢没听到庸渠回答,还以为他很生气,以为是自己多嘴,正打算跪地求饶,下一刻,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只见一缕黑烟。
庸渠本打算直接去见她,但是越靠近那院落,他反倒不敢进去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自己为何会来见她?更不愿意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所以最后他选择坐在雪山上,就这样看着她忙碌,看着她背着药篓上山采药,回到院落开始晒药。
她身上的懦弱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她把自己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好。
庸渠就这样坐在雪山之上,看着她过着自己的生活,心底对她的思念也会淡了几分。
在此之前,他从未知晓原来思念一个人见不到她是如此的痛苦。
这样远远望着她也不错,他相信自己会慢慢遗忘她的,届时,他就会恢复成那高高在上的魔尊。
就这样,他有时待在魔界处理事宜,有时会来看看她,似乎也养成了一种习惯。
姚女奇怪庸渠经常外出,每次外出回来心情总是变得更好,后来她偷偷的跟过一次。
她一直以为繁缕抛弃了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继续喜欢她。却万万没有料到,庸渠居然经常外出就是为了见她。
虽然并未真正的去见她,但是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机为他着想而他却看不见自己,而另一个轻易抛弃他的人却惹得他抛下自尊去守护她,心底的嫉恨就差点盖过了她的理智。
她不能杀了繁缕,不仅因为庸渠与她同命,而且一旦他发现自己杀了繁缕,那他就更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了。
姚女站在另一座山头,看着远处熟悉的红色身影,紧握拳头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手中。她压抑住心底的嫉妒,转头离去。
他们已经不可能了,而他的身边只剩下自己,她坚信,只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迟早有一天他可以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