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柔接着感慨道:“可惜我嫁得早,否则我才不在乎比皇帝大三岁,他长得俊朗,又是天下之主,若还没嫁,我死活都要求着你与太后让我入宫为妃呢!”
梁岁柔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一道阴森的语气,“是吗如今我也是可以给你一封放妻书让你入宫去做嫔妃的。”
苏静言一回首,就见着梁岁柔的夫婿萧翰而来,苏静言福身行礼道:“宁郡王。”
梁岁柔连上前去握着萧翰的手道:“我这不是劝阿言莫要担心年纪的差别吗我对你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的。”
萧翰与梁岁柔十指紧握,对着苏静言道:“苏姑娘,我先带岁柔回府了。”
苏静言道:“好。”
苏静言看着她们夫妻二人的背影,看着梁岁柔温柔小意对自家夫君撒娇。
苏静言便想着若是自己要是真得进宫为后了,可否也会如此对着萧翊撒娇
苏静言如此一想,连连摇头,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对萧翊撒娇便浑身不适。
……
苏静言回府不久,就从丫鬟口中听到了三房那边请了太医。
确诊了三房怀得是一个女孩儿,在苏家怀女孩远比男孩来得开心。
只是苏静言好奇,明明三嫂刚有孕时,太医诊断时说男孩儿的可能极大,怎得就突然变成了女儿了呢
丫鬟前来通报谢依依来了,苏静言连连出去相迎,“大嫂,您怎得来了”
谢依依道:“阿言,我听闻了外边的传言,今日王爷当众说要你重续婚约,你怎想的”
苏静言道:“嫂嫂既然听说了,也知我拒绝了他,他给我无脸,我岂能再与他重续婚约若我答应了,岂不是表明我可以任他玩弄吗”
谢依依道:“你说的也是,还有一事,再过几日,就是你大表兄逝去十年了。”
苏静言倒是忘记了这个日子,没有婚约前,苏静言总会在表兄忌日前后这几日入宫住陪太后的。
有了婚约后,这三年苏静言也不好入宫,倒是把这日子给忘了。
苏静言便道:“那这几日我就进宫去陪陪姑母吧。”
谢依依点头,拿着银两给苏静言道:“好,宫中太后疼你可也有很多要打点的地方,这是公中的银两,这是你兄长与我单独贴给你的银两,若是银钱不够用,就托丫鬟和流儿回来说就是了。”
苏静言收了钱,朝着谢依依一笑道:“多谢嫂嫂。”
苏静言自幼因先帝爱屋及乌,在宫中是有住处的。
后来苏静言看中了海棠宫,把萧翊从海棠宫弄到了东宫里去,这海棠宫就成了苏静言来宫里时的住所。
不过,苏静言三年多未曾在宫中住过了,这次她再来宫中住,才发现海棠宫殿内全然变了样。
里面的陈列都像是有人常在住的。
太后对苏静言道:“这海棠宫陛下偶尔会来此处午歇一番,本以为你是不会再进宫来居住了的,你既然喜欢就先住着吧,哀家托人和陛下说一声就是了。”
这会儿是海棠开得正好的时候,苏静言也便就坦然地住在了海棠宫里。
大棠原先的国花乃是海棠,后来好些文人说海棠无香乃是遗憾,迁都洛阳后改为牡丹。
但苏静言最爱海棠,觉得海棠无香才是最好呢,不会熏得人头疼。
这几日里苏静言一直陪在太后身边,给太后画相,与太后一起玩着民间如今时兴的叶子牌的游戏。
可等到萧翎忌日那一日,太后依旧是伤心不已。
天空也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做法事的宫殿因春雨而冷得刺骨。
和尚念经的声音悠扬,混着雨声砸落,宗亲女眷都跪在廊檐下。
苏静言到底没有宗亲这个身份,是以是跪在最外边的,廊檐的雨滴打湿了她的后背,身上不过是穿着一套薄薄的云烟罗,苏静言觉得寒冷刺骨。
可见太后垂泪几欲晕厥,苏静言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不虞,只安心地随着和尚念经,烧着纸钱。
后背上传来一阵暖意,苏静言抬眸就见赶来的萧翊褪下了他的披风,给苏静言披上了。
今日前来法事的,萧廷,萧翰与梁岁柔也都在。
梁岁柔朝着苏静言挤眉弄眼了一下,苏静言可没去理会梁岁柔,继续为萧翎烧着纸钱。
待法事结束之后。
苏静言回到海棠宫就用热水泡着,还是难免头晕脑热,喉咙有些发哑,沐浴后她就浑身乏力地躺在了床上。
迎春在一旁道:“小姐,您可是被雨淋得伤风了我这就去请御医去。”
苏静言道:“不必了,我身子素来康健,你去熬服治伤风的药来就是了,莫要请太医让姑姑担忧了,今日姑姑已是费神不已,咳咳。”
待迎春去熬药后,苏静言也便让伺候她的宫女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的厉害。
萧翊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海棠宫之外,每年今日他都会来此处。
在海棠宫之中给予他温暖不只有苏静言,还有萧翎。
萧翊知晓苏静言这几日住在此处,知晓进去不妥,也不打算入内。
但在宫门口见到苏静言身边的丫鬟在廊下熬药,便不让宫人跟着,撑伞入内。
“她病了吗”萧翊声音沙哑着问道。
迎春见是萧翊,行礼道:“陛下,我家姑娘方才淋了雨,有些体热伤风。”
萧翊便入了寝殿内,见着苏静言裹着厚厚的好几床锦被,只露出一个脑袋,脸色红得厉害。
苏静言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迎春,便咳嗽着道:“迎春,我好难受,赶紧将帕子打湿递给我……”
萧翊走上前将帕子打湿,走到苏静言跟前,将帕子放在了苏静言的额头上。
萧翊带着担忧的语气埋怨道:“还未到夏日里呢,今日又是下雨的天,你就穿起了云烟罗,怎会不伤风呢”
苏静言听到少年沙哑的声音,惊得立马睁开了眼睛,惊问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这是在宫中,朕为何不能来”萧翊反问道。
苏静言道:“说你是孩子你还不愿,我未嫁你未婚,女子的闺房岂是你可以擅闯的咳咳,咳。”
萧翊见苏静言咳得停不下来,说道:“你既将我当做苏流一样的孩子,那朕一个孩子入长辈之房又有何不可”
苏静言被萧翊说的话给堵住了。
迎春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见萧翊坐在自家小姐的床边,也愣了愣。
萧翊对着迎春道:“将药给朕吧。”
迎春听话地将药给了萧翊。
萧翊取过药碗,用调羹盛起药来,吹了吹,递到了苏静言的唇边。
虽然人人都说苏静言过得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可是她从三岁起就从未让人喂过吃食了。
偶尔生病苏静言也都能自己喝药,这可是有意识以来,头一次有人喂她饮药。
萧翊道:“怎不喝”
“我自个儿能喝。”
苏静言从萧翊手中想要接过调羹,也怕把调羹里的药打翻在床榻之上,是以伸手去握的调羹的时候,也握住了萧翊冰凉的手。
萧翊的手可真白真好看,他的手指修长如玉竹,手指冰凉驱散了她手上的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