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乐这一夜惊醒了数次。
每当她一惊醒,何宇便轻轻地拍着萧宁乐的背部给她安慰。
等萧宁乐入睡之后,何宇透着烛光看着萧宁乐的睡颜,心中暗暗发誓。
他要尽早考取功名,早日入朝为官,能可成为萧宁乐之左膀右臂,不必让她如此辛劳亲力亲为。
若这几日他与萧榛足以能够挑起大旗,萧宁乐何必亲自走遍鄞州,以至于她消瘦了这么多,还承受了小产失去孩子之痛苦。
萧宁乐一大早醒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何宇端着一碗药粥,走到了萧宁乐跟前道:“这是苏玥一大早给你熬得补身子的药粥。”
萧宁乐道:“我先洗漱一番。”
丫鬟们伺候着萧宁乐洗漱之后,何宇便喂着萧宁乐喝着药膳。
方用完药膳,就听到丫鬟禀报璟王与小公主求见,萧宁乐便让着她们两人进来。
小宁平见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的萧宁乐,哭着道:“姐姐,昨日你房内丫鬟端出去了好多血,她们拦着我不让我来看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萧榛对着萧宁乐道:“这孩子一夜没睡,一大早就来找我,她甚是担忧你。”
萧宁乐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道:“平平,姐姐没事,姐姐只是失去了一个宝宝,不过姐姐相信宝宝很快会回来的。”
小宁平眨着眼睛落泪道:“失去宝宝为何会流血?姐姐,你定是说谎的!”
萧宁乐道:“失去宝宝就是会流血的,你还小,莫要担忧了,我没有受伤。”
小宁平看向一旁的何宇道:“姐夫,姐姐真的没有受伤吗?”
何宇轻轻点头,“是,你姐姐没有受伤。”
萧榛听着平平的称呼,轻呵了一声,“感情平平这姐夫叫得是你,何宇,你真够兄弟的,人人都知晓你与我皇姐相好,独我不知原来姐夫是你?”
萧宁乐护着何宇道:“你不也是瞒着他了吗?是我何宇瞒着你的,你别怪罪他。”
萧榛啧啧两声道:“皇姐,你就这么护着何宇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算日子起码是从端午前就在一道了吧?”
何宇道:“年年来杭州城头一日。”
萧榛咳嗽了两声,他原本想看何宇知晓自己是他姐夫时候的笑话,可没想到一开始自己倒是成了笑话。
只是他们两个这会儿正难受着,萧榛想要找何宇算账都不行。
小宁平在萧宁乐房中待了一会儿,还是不信流这么多血是失去了小宝宝,就跑回自个儿的房间里写信去了。
“爹爹,娘亲:姐姐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好多血,连她的衣裙上都是血,姐姐还骗我说是失去了宝宝,我好担心姐姐呐,请爹爹娘亲派最好的御医过来。”
小宁平写完之后,就命驿站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洛阳。
洛阳到鄞州,骑马最快也是五天五夜,驿站接连不断跑死了好几匹的马,总算是赶在了第四日将信送到了洛阳。
苏静言见着如此着急的信件,心中也甚是惊慌,她自个儿都不太敢看信。
苏静言便去了宣政殿将信给了萧翊道:“这是平平传来的急信,也不知是鄞州城之中出了何事?”
萧翊安慰着苏静言道:“应当没有什么大事的,有大事也该是年年与榛儿写信过来,哪里会轮到平平写信回来呢?”
苏静言这么一听也觉得是自个儿担忧过度了。
三个孩子都离开了洛阳,一开始是轻松,可时日长了,苏静言所剩下的也只有担忧了。
她打开信封一瞧,却是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萧翊连连扶住了苏静言,忙让人请御医过来。
苏静言入座之后,对着萧翊道:“不必请御医,是年年出事了,我要去鄞州。”
萧翊连看着平平所寄来之信,他知晓苏静言有多担忧年年的,年年小时伤风咳嗽了,苏静言都是感觉连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三个孩子里,苏静言最疼爱的也都是年年。
如今年年遭受失去孩子的痛苦,身为娘亲的苏静言的痛苦也不会比年年少。
萧翊也自知是拦不住苏静言的,“朕给你安排官船仪驾,你且等上一日再走。”
苏静言轻轻点头,“好。”
……
萧宁乐在鄞州城之中休养了半月,她已觉得身子骨好了许多,可是偏偏苏玥不许萧宁乐出门,更不许她用冰降暑。
苏玥对着萧宁乐道:“外边海风大,冰又有湿气,小月子与坐月子一样,坐好了小月子,你日后想要孩子才能更容易些。”
萧宁乐叹了一口气,“那还得待多久?”
“起码再待上七日。”
一旁的何宇对着萧宁乐道:“年年,苏玥说得是,你就再好好休养几日吧。”
萧宁乐甚是无奈道:“我觉得已是休养够了。”
苏玥道:“若是你敢起来,不好好休养,我就告诉陛下娘娘你小产之事!”
萧宁乐着实不想让爹爹娘亲为她所担忧,只得答应下来好好修养。
只是听得外边陆续传来的拜见娘娘之声,萧宁乐和苏玥都愣住了。
苏静言入了房内,见着了躺在床上穿着单薄面色煞白的女儿,心疼至极,“年年。”
何宇见着所来的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竟然与他幼时见过的长相无二。
这八年来,岁月在娘娘的脸上倒也没有半点痕迹,瞧着皇后娘娘还像是二十多的女子一般。
何宇连下跪行礼道:“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苏静言淡淡地扫了一眼何宇,并未让他起身,而是坐在了萧宁乐的床边道:“年年。”
萧宁乐看着苏静言道:“娘亲,你怎么来了?是哪个多嘴的在你跟前胡说的?”
萧宁乐见着苏静言如此担忧的神情,便知娘亲定是知晓了她没了孩子的事情。
苏静言道:“是平平所说的,你也别怪她,她以为你是受伤了甚是担忧,傻年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该瞒着娘亲的。”
萧宁乐扑入了苏静言的怀中道:“娘,我好难受,这些日子我每夜都会梦到孩子叫我娘亲亲,和我幼时一样就爱叫娘亲亲……”
苏静言抱着萧宁乐,任她在自个儿的怀中哭着,“娘亲知晓你很难受,娘亲来了,你可以随意地哭了。”
萧宁乐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了还跪在地上的何宇道:“娘亲,你怎么都不让何宇起身?”
苏静言看了一眼何宇道:“他活该跪着,他身为孩子的父亲,为何不好好护着你,护着你们的孩子的?”
萧宁乐惊诧的看着苏静言道:“您怎么知晓我的孩子是何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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