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菲见这人越说越起劲了，刚想下意识怼几句，忽然华文滔握上了她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从左手直达心脏。
“所以你这是嫉妒了？”这话从华文滔的嘴里说出来，看着他的戴菲眨了眨眼，愣愣道：“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什么时候结婚？”
戴旭阁的目光在两人的手上移开，“并没有。”又对着戴菲道：“且没有结婚的打算。”
戴菲稍怔，可爷爷分明对他说过他是在军校毕业后不久就结婚了。
“话不要说的太早。”戴菲友情提示，按照他们那个时代的话来说就是不要那么轻易立flag。
她的语气和神态有一种很自然的熟稔。
这种熟稔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很难让人不在意。
华文滔抿了抿唇，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最近出门可还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了。”戴菲眼睛垂下落在了仍旧被他握着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手指轻微收拢。圆圆的杏眸微微睁大，不知道这人要握到什么时候。
华文滔继续问到：“明天要出门吗？”
戴菲点头，“嗯，要去见洪进峰……”
就在她说完的那一秒，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是那位洪老大？”弋佩玉首先问道。
戴菲本也没打算隐瞒，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华文滔湛黑的眼睛还在看她，抿唇不语，冷淡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没事的，洪老大是爷爷的旧识，我只是去跟他谈点事情。”戴菲略一使劲抽出手，安抚似的在华文滔的手上拍了拍。
她的笑容明媚，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和看着戴旭阁的带着些许的不同。
华文滔的眉头拧起，他回想了一遍他们相处的过往。
不可否认，她对他很好很关心。
譬如现在，她手里的动作仍在为他时刻烫着菌子。然而下一刻，就见她将筷子直接打上了戴旭阁的筷子，“这个还没熟。”
经过了这小半天的观察，华文滔这个时候才发现。
她对他是敬，对戴旭阁是亲近。
华文滔靠后倚在椅背上，安静的听着他们的打闹。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安静。
吃完饭，弋佩玉提前告辞，她的眼神明晃晃的看着戴旭阁，一向有些神经大条的戴旭阁莫名就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很自觉的起身，跟着一块走了。
戴菲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们并行的背影，斑驳的树影下，有两人如同依偎着的影子。
“他们俩有没有很般配？”
华文滔似乎没料到她的问话。
戴菲也没真打算问到什么回答。
想到之前，自己说也要给他记录用枪数据的事情。其实也更想问问他，改装后的枪他的使用感受如何。
于是放下茶杯，拖了椅子坐过去了一点。戴菲对上他看来的视线，开口，“那把枪你用过了吗？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顺手的地方？”
戴菲其实更想实际的看看枪，这样能判断的更为准确。
可是她还记得，华文滔对枪的重视。
“你觉得他们很般配？”华文滔看着她低声说。
乍然听到这句问话，戴菲旋即坐直了身子。连眼睛都亮了几分，原本只是一个人的“秘密”。
可若是有人能一起分享……
“我今日观察戴先生看佩玉的次数有些多，而且你发现没有，他还挺听佩玉的。”戴菲眼睛笑的如同一只小狐狸。
华文滔淡定的看着她，“他平时不这样。”
这话从侧面印证了戴菲的猜测。
“是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戴菲越发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嗯”字清晰明了的再次肯定。
戴菲觉得今天收获非常大。
满脑子都是——她找到奶奶了。
除了这个，华文滔的事情也很重要。她很有分寸的收敛了脸上八卦的表情，轻咳了声，“我跟佩玉关系比较好，有些激动了。”
“可以理解。”
华文滔依旧淡定的看着她，一副——我相信你的眼神。
难得被肯定，戴菲瞥见他的枪套。
指尖摩挲。
华文滔不徐不疾的解开枪套，将手枪递了过去。
“你改的很好，是我用过最顺手的枪。”
戴菲卷翘的眼睫低垂，视线停留在他的手枪上。
正是她亲手改装的那把。
戴菲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每个人的用枪习惯不一样，从枪上的一些痕迹可以更好的了解和调整……”
“之前是我误会了，那时不知道你是为了替我改装。”
话音未落，华文滔低醇的声音响起。
黄昏下。
戴菲原本不在乎的清莹目光，瞬间像是烟花般的绽开。
没有人愿意被人排斥。
戴菲哑声，“上次也是我孟浪了。”
“还好。”华文滔淡定地说，“你对戴旭阁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戴菲手里有枪的时候，像是能自动屏蔽声音。
“射击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抖动？”
“没有。”
“那方向偏移值呢？”
华文滔顺着彩色的夕阳看了她一眼，“偏移值是指？”
戴菲一遍遍的检查，将零件拆开又装回去。缝隙中抬头，换了种问法，“有没有感觉子弹跟你想要射中的位置出现了偏差？”
一般来说，不是像他们这样每天需要用枪的人不会注意到这些。
大多只会认为是自己没有瞄准，但她能问出来，华文滔意外又不意外。
华文滔低笑一声，眼睛粘在她的身上，“大概能有0.3毫米的差距。”
戴菲一听，毫不犹豫的将刚组装好的手枪又拆了。然后就开始了心无旁骛的不断调整，有一个地方戴菲总是有些对不准，就在她打算继续拆掉重新安装的时候，有一道身影直接从她身后环住了她。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头，低声道，“是要这样吗？”
同时手把手的将她按住的零件怼在它应该的位置，“我看你试了好久，下次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我来。”
戴菲整个人像是被他从身后抱住，确定零件已经安好，语气少有带了几分慌乱，“怎好麻烦你。”
华文滔并未就此放开，而是将头更低了些。
呼吸仿佛就在耳边。
戴菲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