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刘师傅就是我先找的一位装修队的老板。他不是家里出事了吗?”
“他做了预算了吗?”
女东家的语气有些模棱两可:“做是做了···不过,人家是总包,加上所以原材料的。结果,原材料都订好了,他又干不了了。”
他点点头:“原来如此。”
女东家一看他盯着那几张装修草图出神,就像能看懂似的,便试探询问:“老陆,您看得懂吗?”
“哦,差不多吧。”
“差不多?难道您干过这一行?”
“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我给那位张老板手下打几天工,无意间接触过他们的装修图纸。”
女东家上下打量他几眼,便肃然起敬:“您还真不简单呀。”
他谦逊一笑:“没啥,也许我对这些图纸有某种缘分呢。”
“您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刚才就是出去吃饭了。您呢?”
“我才忙完,还没有吃饭呢。”
“哎呀,现在时间不早了,您赶紧回去吃饭吧。”
“没事,我早饭吃得晚。”
他俩在这套毛坯房里僵持片刻,女东家又把目光落在直接放在地面的那摊行李上,不由蹙起眉头:“老陆,您直接把行李铺在水泥地面上,睡觉能舒服吗?”
他身上一指几块纸壳片:“您看,我在行李下铺了一层纸壳呢,觉得蛮好的。”
女东家一看那些纸壳,便看出那是从装地砖的纸箱拆的,但依旧顾虑重重:“就快铺地砖了,这里的地面会很脏很乱,而且也很潮湿。您的行李还是垫起来比较好。”
他望着一点家具都没有的毛坯房,只能报以苦笑:“算了,我不怕吃苦。”
女东家关切的口气:“您的年龄不小了,凡事都得注意。我可不想因为帮我的忙,而让您弄一身的毛病。”
“这···那您说该咋办?”
女东家思忖一下,便冲他一招手:“您现在跟我下楼。”
他以为要往上搬啥东西,毫不犹豫跟了出来。
女东家回头一看他并没有带上门,便提醒道:“您还是把门带上吧。咱们要出去一会呢。”
他“哦”了一声,顺手带上了房门。
女东家下了楼,径直奔向自己的汽车,并打开车门,同时向他一努嘴:“您也上车。”
他不清楚女东家要拉自己去哪,有些不好意思跟她并肩而坐,于是打开了后排车门。
女东家在开车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把车开向郊区方向——
他忍不住问道:“小陈,您要带我去哪呀?”
女东家卖了关子:“等您到了就知道了。”
又经过几分钟的行驶,女东家把汽车开到郊区的一个村落,并且停到了一户院门前。
他突然明白了:“难道这里就是您租房的地方?”
女东家回头嫣然一笑:“没错,您猜对了!”
他心里不由一动:“她把自己带到她的这个家有什么用意?”
女东家下了车,一看他还坐着不动,便嗔怪道:“您咋还不下车?”
他只好下车,目光落在那扇大大的院门上,心里却偷偷打起了小九九。
这是一个独院,女东家从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利用其中的一把,打开了院门,然后推门而入——
他跟在女东家身后,望着她的马尾辫和婆娑的背影,心跳有点加剧。
女东家今天还是穿的一套连衣裙,让她更显得年轻,明明四十出头了,可看起来偏偏像三十来岁的模样。这让一直对异性渴望的他有些怦然心动。
女东家对他基本不设防,进了这个小院后,便去推一旁的厢房房门。她只是探头往里面了望一眼,便缩回了脑袋,再对有些发呆的他发号施令:“您,进去把那张折叠床搬出来。”
他等女东家躲开身子,便依然进入。
原来这里是一间仓房,堆积一些杂物。一张被折叠起来的单人床赫然在目。他顿时明白了女东家的意图。
女东家在院里就像一个少女一样亭亭玉立,一看他只用一只手就提着单人床出来了,便向他示意:“快把它放进我的车后备厢吧。它以后就是您的床。”
他满怀感激道了一声“谢谢”,便提着床走出了院子。在这个没有旁人的僻静小院,他担心自己的思想跑偏,所以不敢跟女东家单独在一起了。
女东家则进了上房一趟,过来几分钟后才走出来,一看他已经把那张折叠床完好地塞在汽车后备厢里了,便向他一招手:“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待女东家一声令下,赶紧钻入车厢,依旧坐在后排座位上。
女东家没再有任何表示,很自然打开车门,进入她该呆的位置上。
“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一句诙谐的手机铃声提示,让女东家赶紧分神拿起放在驾驶室前面操作台上的智能手机。
坐在后面的他不安的提示:“小陈,开车接电话不好吧?”
女东家觉得他有些‘事儿妈’,通过前上方的反光镜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再从容地接听电话:“喂?”
他有些尴尬了,表情非常不自然地转向车窗外面,关于对方的通话内容,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女东家通完电话,神态恢复平静,主动跟他打破沉寂:“老陆,沙子等到下午就到了。请您赶紧敦促那位张老板派人过来铺地砖。”
他的心头不由一震,目前水泥还没扛完呢,更艰巨的任务又来了。他心里有些懊恼,看样子自己不服老真的就不行了。假如上午答应人家张老板的要求,以后往六楼搬运东西的活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他又不禁瞥了一眼前排的反光镜,正好可以看到女东家的半张秀丽的脸,心里暗想,为了这个女人,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呢?
等到了康宁里小区,女东家连车都没下,等他下车了,卸下汽车后备厢的折叠床,便一踩油门离开了。
他呆呆望着汽车的背影,半响患不过神来。不过,当他一眼瞥到还堆在楼门前的那几袋水泥,还是振作一下精神。由于快来运沙车了,他不能再计划午休了,必须尽快行动起来。于是,他先扛着那张折叠床一口气登上了六楼。
他还没把剩余水泥扛完,运沙车便突突开来了。他等人家翻斗车倒完了沙子,便目测那堆沙子,足足有两吨重。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很残酷的考验。
接下来的行动,无疑验证了这一点。他刚装完几袋扛上去,就累得呼呼气喘,并不小心闪了腰。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本来,他还是有后悔机会的,只要自己一个电话,张老板就会乖乖派人收拾残局。但女东家的话又历历在耳。人家一个女人家确实不容易呀。他怎么忍心让她过多破费呢?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出去找了一家药店,购买了几贴膏药。
为了缓和一下,他没有继续扛下去,而是拿起女房东交给他的草图,开始计算这套装修的工程量了。
他在计算方面,确实算一个天才,不到一个小时,整套房的工程量已经了然于胸了。